山峦含黛,绿柳低垂。在阳春三月,农民工在家乡享受完春节的闲暇,陆续外出务工的时候。我乘坐从省城开往老家的汽车,一路颠簸,向南逆行,去开始一个未知的职业,去追逐一个毫无把握的梦想。
三月初,一个淫雨霏霏,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的下午,我昂首挺胸地推开老板办公室的门。向那个沉重地压在硕大老板椅上的胖子递上了我的辞呈,潇洒地拒绝了他虚伪的吹捧,言不由衷的挽留。在胖子正在为失去一个廉价劳动力扼腕叹息,正准备高谈阔论,喋喋不休之际。我一改往日的谦卑,用几句同样言不由衷的感谢结束了谈话,再潇昂首转身,留下一脸惊愕的胖子独自怵在身上。
此时,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惬意。终于不用听胖子毫无营养的鸡汤,终于不用为那些正确的废话俯首帖耳,终于不用再忍受老板的挑剔,终于不用再做谁都能指使,谁都难抢功,剥削的廉价劳动力。
天空依然阴沉,但我的心里已经阳光明媚。虽然前途依然未卜,但结束一段抑郁的生活总是让人兴奋。
可惜那时还没有微信,不能用一张意气风发的自拍,外加一句吐槽记录当时的心境。但我依然在在QQ空间的说说里写下了李白那句“放声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经典名句。
外表有多潇洒,内心就有多落寞。辞去一个半体制内的工作,先别一分微薄的薪水,我的内心在一阵轻松后反而变得更加失落起来。更重要的是,如何向女友苏婉说起我那个“蓄谋已久”,且已经实现,而她却依然蒙在鼓里的事情,成为当下最头痛的事情。
有人说,留下一个男人心的最好方式,就是留下他的胃。现在男权主义的魂魄妖梦已一去不返。妇女不仅仅能顶半边天,在某些地方,在某些男人心里已经是一手遮天了。
我跟苏婉之间还算是平等的。虽然在毕业后我租在她那个40多平方的公寓里,她掌握着绝对的经济主导权。而我,则更像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但我与她在一起,有足够的自尊,有足够的自主权。更重要的,我曾经打动过她的心,现在还能打动她的胃。
对呀,打动她的胃!还是用这个老套,但又常试不爽的方法吧。在走出单位回公寓的路上,我顺道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些菜和一瓶红酒。今天我准备为苏婉做一份我最得意的菜——酸菜鱼。酸菜鱼配红酒,这个非常不搭的搭配说起来可能有点搞笑。但与她在一起五年多,我知道她脾气和喜好,也自信她能够喜欢。
说起我的厨艺,就该交待一下我当兵的经历。
我和苏婉是在大学相识的。她是我们新闻系的师姐。可能是因为她不像有的大学生,一进入大学就一改高中时素面朝天的形象,陆续开始打扮自己。而她性格外向,总是一头短发,不施脂粉,常年牛仔裤配运动服,活脱脱一幅假小子的样子。
因为从相貌看,她不是那么让人眼前一亮。因而在我进入大学时,她已经成了班里的剩女。而我也因为,师史兄们手下留情,得以仓海遗留珠,一亲芳泽。
我们走在一起是那么平谈,那么有自然。一次文学社聚会,我们相识,因为想谈甚至欢错过了食堂吃饭时间。于是相约共进晚餐。走在校园东小门的创业一条街道上,人流嘈杂,为了避让行人,不得不一再缩短彼此间的距离,因为是初秋,天气比较舒适,又都穿的是短袖,相互耳鬓斯磨,胳膊相碰。而彼此都没有躲避的意思。于是在我请她吃了一顿简餐后。两人携手到了学校附近的公园,在公园绿树掩映,秋花萦绕的长椅上,我们再不知疲倦地聊天着。直从公园人来人往聊到夜阑人静,再携手而归。在回来的路上,她换着我的胳膊,我搂着她的肩。送她回宿舍,我们同行的身影被苏婉的一个同样约会晚归的室友看见。于是第二天苏婉谈恋爱的消息在全班传遍,我们就这么顺理成章地走到一起。
大二那年,我报名参军。其实选择这条路,既是因为心中有一个向往,希望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也因为国家对大学生参军减免学费的一些政策。我出身在农村,不想为给日渐年迈的父母造成太多的负担。
人的每一段经历都值得尊重,
省城不到40平米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