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冥】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盛开在这里的白蔷薇依旧唯美如画,似乎没有任何尘埃可以覆盖它。而她的背影伫立在我身边,我缓缓从她身后将她环入怀抱。
“薇娜,我做了个恶梦。梦见……你离开。”
薇娜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她侧过脸亲吻我的脸颊:“西冥,你怎么还像个孩子一般?”
其实这样的恶梦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薇娜在我身边,或者从我身边离开,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薇娜是这白色蔷薇之巅的巫女,如果可以有人证明的话,她也算是我的女人。
只是,我不知道自己在进入白色蔷薇之巅以前到底活在怎样的世界之中。而薇娜也曾说过,她丧失了一段有关于我的记忆。
从白色蔷薇之巅的最高峰望出去,是云雾缭绕的冥界,仿佛有黑暗,又恍若是光明。
薇娜在这里多久了?在我出现之后,她似乎也很难记起自己的一些事情来。
“西冥,你为何叫西冥?你还记得吗?”薇娜用近乎空灵的声音询问我。
是的。有什么样的记忆汹涌如翻滚的波涛迎面而来。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我忽然想起了梦境里的那张脸,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薇娜的脸。
“你我相爱相厮守已经不是短短数十载了……可是那个恶梦却一直缠绕着我,让我无法从困境中抽离。”我的声音稍稍有些嘶哑,可能是昨夜没有睡好的缘故。
薇娜微微侧过身,露出她光滑的肩膀。她总是喜欢穿着纯白的纱裙,如同刚刚盛放的白色蔷薇,是我最垂爱的姿态。
“西冥。我以为,你是冥界派来蔷薇之巅的。甚至消除了我的记忆,让我误以为我深爱着你。”
薇娜的眼神很是绝望,就像目睹一朵白色蔷薇的凋零。
我没有像从前那样一时间失语,或者又像一个任性的孩子冲她发起脾气。我知道那些都无济于事,现在的薇娜也很平静,不再如同以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我知道我们都变了,变得麻木不仁、变得相互疏离。却依旧改变不了对视彼此时那恋恋不舍的眼光。
或许仅仅是因为这一点,我们才会一直在一起,任凭时光消磨、岁月蹉跎着也不愿意离开彼此。
当然,即便已经渐渐习惯,薇娜有时还是会让我陷入绝望与恐慌之中。
“白色蔷薇之巅的秘密,封存在一道狭窄的门后面,那里你很有可能看见你自己的死亡。而你却从未真正地死亡过!”
薇娜不愿意让我去尝试,或许我也尝试过,在她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可是那是什么时候呢?我自己也记不起来,只是我明确地知晓着,自己是从未死亡过的,却时常遇见死亡。
【冥界】
这里是幻境一般的城市。没错,这里只是一座城市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最多就只能说,这座城市的人类比较容易产生幻觉。他们时常会觉得天空是一面透明的镜子。仅此而已。
但是这座城市的出入口都十分狭窄,如果你不留意的话,你会觉得你根本是走不出去也走进不来的。或许这个“狭窄”的含义也只因为在这座城市的人都容易产生幻觉而已。所以,来往的过客们都不太在意这些看似稀奇古怪的问题。
“乔和他的朋友们正在那座小酒馆里喝酒呢!”一个魔术师背着他沉甸甸的行囊朝路边询问他乔的下落的人指了指对面的酒馆。
没错。是一家极小的酒馆。
“这里该不会是魔术世界吧!”这个人饶有兴趣地耸耸肩,看着路的对面那家只有火柴盒大小的房子,就是刚才的魔术师所说的酒馆。
虽然是从事这样一个不能说明的特殊职业,但他依旧守着职业里该拥有的风度。
“嗨!乔。”当他准备跨进这家酒馆时,门口的招牌已经写着“打烊了”。
他有些不自然地退出来,眼神里充满了歉意。
乔乐滋滋地搂着身边的兄弟唐吉走出来时,正好碰上了这个狭路相逢的特殊职业者。
“你找我吗?”乔不雅地打了一个响亮的嗝,本来就涨得通红的脸颊再度添上了一抹红晕。
这中情形让对面的特殊职业者更加地窘迫了。但他依旧保持惯有的风度朝他点点头。
“乔,我们到对面的花园谈谈可以吗?”
这个在乔眼中来历不明的陌生人让他有点好奇。索性答应了他。
在走进花园的时候,乔注意到陌生人走路的姿势不太合适。
“喂!陌生人,你不习惯我们的城市?”乔因为喝了点酒,不能保持很平稳的交流方式,他挥挥手,“对不起,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哦。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布德斯,是一位……呃……侦探。”
看到乔不可思议的眼神,布德斯补充了一句:“我不知道用‘侦探’这个词对不对。”
乔笑了:“对。没错。只是,我们的城市里没有这个职业。”
布德斯打开手中的幻术,将一份地图摆在乔面前,语调放低,沉稳地说:“乔,这个忙只有你能帮我!”
“哦?”乔睁大眼睛看清楚了地图中的指示,“这是个玩具?”
“不不。你仔细看看。”布德斯开始懊悔自己偏偏挑了这个时候来找乔,心里频频抱怨乔居然是个醉鬼。
“可是,我仔细看就是个玩具,而且这种玩具在我们的城市可见多了!我明天带你去买吧!”
乔转身打了个趔趄。布德斯不得不搀扶着他直到将他送回家。并且在乔的家门口一再提醒乔不能失约。
看样子,任务要放到第二天才可以顺利进行。
还真是舒活明朗的一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