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化妆造型不同于生活美容和时尚化妆表演,前者必须尊重戏剧中所规定的人物性格化特征以及戏剧情节发展的需要进行造型;有时丑陋、有时亮丽。生活美容主要着重于修饰与弥补;所谓时尚化妆重在演示,极少适用于生活,随意性大,与完整的戏剧、影视艺术造型相比有档次的区别。 影视化妆师的创作离不开表演艺术,没有演员的精湛表演,再完美的化妆造型也就没有了生命。
创作实践丰富的老演员,每接到一个新剧本,需要创造一个崭新的人物形象时,都十分重视自己外部形象的塑造成。不仅表现在年轻演员扮演老年角色,或老年演员扮演年轻角色是这样;扮演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现实题材的作品也需要使自己的形象特征更富于性格化,当然扮演历史人物时的肖像画妆就更不可缺少了。 著名电影表演艺术家赵丹在他撰写的《银幕形象创造》一书中,谈到自己如何与化妆师通力合作接近角色时的切身体会:“我扮演李时珍,得益于化妆师王铁彬的帮助很大,我们是很好的合作者,我越依赖他,吃的苦头越多……,老年时期的李时珍用棉花和皮纸做肉,用树胶做皱皮……整个是一层假面具的感觉,不能笑不讲话,不能大口吃东西,只能吃流质,面条也要一根根地吃,甚至呼吸都困难。每次拍红上装四小时,卸装还要两小时,尽管受了这么多罪,我还是表示感谢这位富有创造性的化妆师,他对李时珍青年到老年的几个阶段如何变形,都有精确的设计和富有表现力的创造。我们好象大夫和病人合作,病人虽吃苦却得益于大夫的治疗和照顾。而病人总是服从大夫的治疗和照顾的。这时赵丹把化妆师和演员的关系比做大夫和病人之间的那种密不可分的关系。近来在影视创造实践中,往往会出现某些不正常的现象,如一位年轻演员扮演一个年纪大的角色,当化妆师为他(她)进行造型时,她不顾角色的需要,自己背着化妆师偷偷涂口红、刷睫毛……甚至找导演哭,导演不但不批评制止,反而迁就她的作法,为此化装师只好不顾不管她。
当荧屏上出现低劣的化装造型时,无可非议自然是化装师的责任,然而更主要的因素是来源于导演的审美素质,有时一部戏下来,化装师要听一下导演的设想,导演一句话:“怎么漂亮怎么化,往港台靠。”可见有时化装师的创造结果还是导演审美理念的折射。在这种情况下化装是无能为力的。
近来影视化装的艺术质量,确实也在虚假不真实、不自然,可以看出破绽的现象,这和化妆人员的素质低下,专业技术不过硬有关!化装师进入剧中人物形象塑造时,光有审美理想是远远不够的,塑造一个艺术形象光凭嘴说,心里有也是不行的,还必须通过娴熟的造型技巧,把它体现出来。即所谓“诚于中而形于外”这个化内为外的过程,这是衡量化妆师艺术才能天赋的试金石,也是认识与实践体验与体现的辨证关系。 技巧是体现艺术家审美理想的造型手段,不具备高超的艺术技巧和坚实的造型手段,就不可能塑造出真实,自然富有艺术魁力和艺术形象,更不可能到社会重视与承认。
有的导演曾提出今后他拍戏不用职业演员,而选择与角色相近似的非职业演员,因此也不需化妆。分析无非两种原因:一种为了追求所谓的真实,担心演员表演虚假;一种生怕化妆穿帮露出破绽。仅仅为了以上两个原因就试图取消综合性影视艺术中的两个行当,我认为那种因噎废食的做法也是不足取的。 艺术的本质是真、善、美、拘泥于生活的真实而无适度的夸张和浓缩,则不美,其实也体现不出真。借用著名表演艺术家盖叫天老先生的话“真是生活,假是艺术,有假写真,艺术则失掉基础,有真写假则不美,所以演戏要真中有假,假中有真,真假难分”,就是这个道理,演戏是这样,化妆和表演是一个整体,自然也是这个道理。 我们回顾过去几十年所拍摄的故事片以及外国影片,启用自然人演自然人的影片微乎其微。
如《一个都不能少》这样的儿童片例外,但在拍摄之前也做一番训练,妆也还是要化的。 完美无缺的化妆造型,只有和表演艺术融合起来,才能做到形神兼备,没有精湛的表演技巧去体现人物的内在心态,只能做到成为没有生命的呆照;光是强调神似而不注重外部造型上的像,就会“以貌取神”也同样会失会真实。古人说:“神出于形,形不开则神不理,不得其神,则色动者神理。”所以二者必须统一起来,从外到内在,从形似上达到神似,一直通向形神兼备的艺术境界。现实题材中的人物是这样;历史题材中的人物肖像造型也是如此,是化妆师和演员共同追求的审美目的。 化妆造型的最终结果,是借于摄影师的创作,才能最后反映到荧屏上与观众见面。有时为了塑造一个特定的人物形象,化妆师必须采用特殊的化妆材料和运用一种新的技法,难免会出现些纰漏,得到摄影师和照明师的支持是非常重要的。如个别粘贴的造型物质与皮肤衔接按的不够理想时,摄影师可以在镜头角度上给予弥补,选择最佳角度作为肖像的落幅。照明师可以调整局部灯光的强弱或利用色光冷暖的反差来补救易于显露的化装痕迹,为了塑造一个完美的艺术形象,摄影、照明与化妆师的审美目的是一致的,也是互相依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