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无法得知,人们是究竟为什么会爱上另一个人。我猜也许我们的心上都有一个缺口,它是个空洞,呼呼的往灵魂里灌着刺骨的寒风,所以我们急切的需要一个正好形状的心填上它。就算你是太阳一样完美的正圆形,可是我心里的缺口,或许却恰恰是个歪歪扭扭的锯齿形,所以你填不了。”
01
“影子,我想我大概会孤独终老吧。”晚上十点钟左右,一位读者给我发来消息。
这位读者前两天才告诉我,她要谈恋爱了,男生对她很好。隔着屏幕,我都替她感到高兴。
“为什么呀?”我放下手中的面霜,匆匆回复了过去。
“因为我觉得自己不适合谈恋爱,他进,我就退。”
他对你好是真的,你不敢接受也一点没掺假。
大概,我们每个人都会遇见一两件生命中特别想去做的事情,可最后却因为胆怯和卑微,选择单方面地放弃,最后自怨自艾。
喜欢一款包包样式,却因为手头紧而选择以后再买,可等买得起的时候,早就不像当初那般心心念念。
想去一个地方,满心期待地筹划安排,等去过后发现,和自己憧憬的样子,有着云泥之别,之后就再也不敢轻易有所期待了。
或者喜欢一个人却因为年少时候的胆小,不敢袒露心迹,过后再说起,早就没有当初小鹿乱撞的奇妙了。
我曾想过无数次无数种,和你相遇的情景,只是最后你都没有来,所以时光磨倦了我对你全部的期许和热情。
你知道吗?
我不是没有想过爱情。你没来的时候,我把我们会在哪里相遇,会去做什么,会有怎样的心动,都如数家珍。可是你来了,我却又不敢向前,一步两步,却在最后快牵到你手的那一刻,成了缩头乌龟。
我想,我大概是天生适合单身的吧。
02
前两天刷朋友圈,看见一个很久没有见过的朋友发了一条动态,是一张输液的照片。配文是这样的:
“熬过一个人生病住院,一个人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看到这句话我突然很难过,想好了一大段文字,最后还是变成了三个“抱抱”的符号。
以前一直觉得一个人会很难熬,搬家的时候没有人帮忙,走夜路的时候内心七上八下,生病后没有人照顾,伤心时候没有人安慰,深夜回家也只有冰冷的床。
你看,一个人多孤独,孤独得像一条狗。
可当失望攒多了,就觉得一个人好像也没有什么。
一个人搬家可以一只手拎一大包,两趟就搞定,包里会随手携带防狼武器,生病打点滴可以一只手打针,一只手托吊瓶去厕所,伤心的时候,45°抬头仰望天空,眼泪就流进了心里,回到家自己蜷缩在床角,用残留着余温的手温暖那冰冷的双脚。
因为没有你,我学会了好多本来应该由你来做的事情。
自己搬着水上了好几楼,然后扣在饮水机上,自己踩在椅子上换灯泡,自己修整烧坏了的烤火箱,自己看电影、撸串,自己徒手将偌大的箱子放在行李架,拍拍手便坐下了,留下身边人吃惊的表情。
开心的时候,我就炸鸡配啤酒,对饮城市的霓虹,和自己不醉不归。
难过的时候,我就自己抱着自己,蜷在沙发上,让眼泪顺着纹路落下,浸进布料再蒸发掉。
没有你,柔弱的人是我,哭过后笑得没心没肺的人也是我。
你看,这样的我还需要男朋友吗?
03
朋友告诉我说,她渴望爱情是真的,但觉得自己等不到也是真的。
二十出头,觉得所有事情都妙不可言,值得等待,唯独“爱情”两个字让人觉得奢侈。
没有体会过牵手的温暖,亲吻额头的怦怦直跳,没有感受过策马奔腾的轰轰烈烈,也没有品味过酱醋盐茶的相濡以沫。
明明什么都还没有经历过,却觉得自己已经看遍了红尘,有些东西大概永远也经历不到了。说的大概就是像我这类人吧。
谢耳朵在读给莱纳德的信中写道:
人穷尽一生追求另一个人类共度一生的事,我一直无法理解,大概我自己太有意思,无需他人陪伴。所以我祝你们在对方身上得到的快乐,与我给自己的一样多。
我倒觉得不是别人不够有趣,吸引不了我,也不是自己太有趣,别人企及不了。而是单纯觉得“爱情”这个东西,不适合自己。
认识的人越多,越觉得自己不会心动。
不是不敢爱了,是不会爱了。
不知道遇见你的那一刻,应该以何种姿态,是该报以热烈,还是该投以温柔,是该佯装着娇嗔可爱,还是依然痴笑如狂。
老实告诉你吧,现在连我自己都已经不知道,哪一个是真正的自己了。
所以对于你,我早就不敢有半分念想了。
我想,我是天生不适合谈恋爱的。
04
有一门课的老师告诉我们说,她在二十岁之前都不知道该以何种方式和异性相处。
而我何尝不是。
二十岁以前,我都没有谈过一次恋爱。我会天真地以为某个男生多看我一眼或多和我聊几句就是对我有好感。可真正喜欢我的人,我却傻傻分不清楚。
我会在喜欢了自己很久的男生面前,撕掉他亲手为自己写的情书,然后头也不会的地离开。
那一刻的自己是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也没想过怎么才不会伤害别人,只知道逃逃逃,断得干干净净。
我没遇见我喜欢的人,也不想别人会喜欢我。自认为,承受不住那份欢喜。
其实我不是自恋或高冷,生活中的我自卑得很。在别人眼中,我高冷,眼比天高。可大概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是不会爱,我不知道该如何接受一个人的好感或喜爱,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付诸一种怎样的感情在别人身上。
我不想爱别人胜过爱自己和家人,但我却想有一个人视我如珍宝,懂我一切低头不语的欲言又止。
你看,这样自私的我还有人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有时候觉得,自己是活该孤独终老的。
想想都觉得,冷清。
05
但有时候又觉得一个人真好,不必揣测对方,不必委曲求全。
有时候觉得一个人真好,不必将就呵护,不必强求欢颜。
有时候觉得一个人真好,吃饭刷碗永远单人份,轻松省事。
只是当一个人逛街,遇见第二杯半价时,只能尴尬地摆摆手离去,这时感受到外界对单身深深的不友好。
当一个人出去吃自助餐,中途离去一小会儿,餐具就被收走时,就会发现比一个吃火锅更孤独的是,一个人没得吃。
当一个人挤地铁,被人潮拥挤,不小心踩到某女生脚时,被她男朋友大声斥责,你干嘛时,眼泪就开始打转,都是女生我又比她差多少呢,为什么别人就有人守着护着爱着。
有人告诉我,不介意孤独,它比爱更舒服。
当经历过所有的孤独和伤痛后,当你一个解决掉所以问题和麻烦后,就会明白,一个人是真的强悍。
只是也不得不强悍。
所有人都认为我是铁铮铮的女汉子,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只是还没有能懂我眼中的似水柔情。
06
其实,我也不是情愿孤独终老的。
看见身边人秀恩爱,分享喜悦感动的时候,我会想,总有一天我也会遇见一个可以把我大胆放在朋友圈的人;看见别人收到玫瑰花的感动时,我心想,自己或许某天也可以手捧大束鲜花,招摇撞市;看见地铁上有说有笑的情侣时,我会想,后来的你是怎样的高度,怎样的胖瘦;冬天看见别人手牵着手,相互取暖,我会想,要是有人暖着我冰冷的双手该多好。
我依然向往爱情,向往你。
可我天生愚钝。
我不知道茫茫人海,哪个才是对的你,也不知道如果遇见了,有没有勇气去张开双手拥抱你。
我不知道这样渺小的自己,是不是有人愿意带着放大镜,翻山越岭地来寻找我。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忍受我的一身臭脾气和神经大条,敏感、多疑,任性又刁钻。
我不知道是否有人愿意爱我如生命,爱我的好跟我的坏,爱我不彻底的一切。
07
有人说,无法厮守终生的爱情,不过是人在长途旅程中,来去匆匆的转机站,无论停留多久,始终要离去坐另一班机。
其实,每一个觉得自己会孤独终老的人,都不过是在虔心等一个愿意和自己终老的人。
所以,我一直在等,等一个中途不会转机的人,等一个可以和我厮守终生的人。
我知道你也许不会来,但我还是愿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