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北请苏阳吃饭,地点在她家楼下小饭馆。时间安排在周五晚上7点。
饭局源于前几天的一次赌约。法国VS克罗地亚的世界杯决赛,莫小北坚称克罗地亚夺冠,苏阳则认为法国轻松取胜。最终,法国夺取世界杯冠军。莫小北请客。
他俩是同事,座位挨着。都是单身。
有些同事,离职后就不会再联络。甚至会删除或是拉黑对方。但莫小北和苏阳不会这样。他俩在工作中积攒了深厚友谊。还经常有一搭没一搭地逗逗贫,开开玩笑。
苏阳很喜欢莫小北。但他从未表露过自己的心迹。玩笑倒是开过。有次午休俩人闲聊,聊到感情,莫小北问苏阳:“你怎么不找女朋友呢?”
“条件太差,找不到。你呢?”
“条件太好。别人配不上。”莫小北大笑。
“要再过两年,咱俩如果还都单着,一块儿过得了。”
“行!”莫小北一本正经。苏阳看不出这是玩笑话还是真心许诺。
除此之外,郑重的表白是没有的。
当莫小北请苏阳去她家楼下小饭馆吃饭时,苏阳觉得这是告白的好时机。
他们的公司坐落在宣武门庄胜广场。莫小北住牛街,苏阳住广安门,离公司都不远。俩人骑车上下班。
周五下班,俩人一齐出门。说说笑笑之间,就到了莫小北家楼下。
这是一栋建于80年代的老楼,径直伫立在路边。楼前正对着,是一家小超市,除了烟酒和日常生活用品,还卖蔬菜水果。超市旁边是一排餐馆。东北菜、老北京、川渝菜、新疆菜、山西菜,都能在这里找到踪影。俩人停好车,莫小北突然开口道:“饭馆太吵了,咱们去我家吃吧。我做饭可好吃了。”
苏阳心里一惊,开始心猿意马。一个女孩邀你去她家做客,意味深长,足以令人浮想联翩。他的脑海里迅速出现了一幅幅香艳缱绻的画面。他仿佛看到莫小北喝得微醺,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温柔地说着情话。他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嗅闻她头发上飘来的淡淡香气。
“走,陪我买菜去。”莫小北的话将苏阳从幻想中拉出。
那天晚上,俩人喝了不少酒,也聊了很多。工作上的、生活上的、感情上的。不过,苏阳一直没有告白。机会自然不缺,有好几次,他话到嘴边,又被酒灌了回去。他对自己缺乏勇气感到沮丧。
酒过三巡,天色已晚,苏阳起身告辞。
“路上小心。”
苏阳拉开门欲走,又似乎想起什么,转身道:“你厨艺真棒。希望还能有机会一品佳肴。”
“哈哈。随时可以。”
苏阳失魂落魄地走出莫小北家。想象中香艳的画面并没有出现,他甚至没有勇气告白。他没有立即离去,他在楼下懊恼地抽了三支烟。他觉得自己缺乏男子汉气概,这令他对自己深感不满并极度失望。他开始细细反刍刚才饭局的点点滴滴,莫小北哪怕是寻常的一句话,都令他深深思索其背后有无更多深意和暗示。他心里充满了矛盾。既希望从中觅得莫小北对他怀抱好感的蛛丝马迹,那意味着他以后还有机会抱得佳人;又希望莫小北对他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这样起码他不会为刚才的憾失良机而悔恨自责。他想了半天,似乎没有找到莫小北喜欢他的任何迹象。于是,他变得释然,庆幸刚才没有贸然表白和进一步行动,他为自己的君子之风感到骄傲。
后记
这是一篇小说。原标题为《憾失良机》。不过,如果按照自媒体标题党的博眼球效应,应该取名《女同事邀我去她家,结果……》。就这样吧,也蛮好,虽然恶俗了点,但也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