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春蚕 一口一口吃掉时间”最近的日子渐渐地变短,天光乍破到暮色苍苍也只不过是一瞬而过,时间好像降落未落的雪,明明看得见,却未落而化。,我总是伸出双手企图捧上一捧雪花,想着找一个透明的玻璃容器将它珍藏在我的世界里,却总是抓不住这些好像触手可及的东西。它恰好路过我的世界,绽放着雪白晶透的纯洁,我也只是恰好途径它的绽放,有些事儿,我们只需记得当时那瞬间的美好。
最近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我实在害怕黑夜的到来,却无法去抵挡着暮色,只能蜷缩在一个角落里,睁着眼睛看着窗户的缝隙,那里会在我一秒一秒数着时间的时候,慢慢露出一抹灰青色的光,我就着灰色的天光渐渐入睡,最近的日子里,我听到时间的脚步,它不住的推着我往前走,像是一个巨大的齿轮,我被捆绑在轮轴上,无法挣脱,只能看着自己不停的往前跑,可是前面永远都是雾色茫茫,我大声呼喊着不要跑了,但是时间不听我的话,我只能努力的回头,看着那些被我抛在身后的余晖,身后的光一点点消失,我的快乐也一点点的在消失。
“还有说不完的话,风催着我出发”。夜里,有一种悲伤的情绪寻找着可口的食物,它们会躲藏在暗处,观察着漂浮在天空的灵魂,伺机而动。在深夜里,人们酣然入梦,它们就悄悄挤进梦乡,企图占据美好的梦,也许它们永远不会成功,也许只需一秒就能蚕食美好,占据领土。我总是睁着眼睛,在黑暗中和它对峙,我绷紧神经,咬着牙瞪着它,它也极有耐心,恶狠狠地劝我入睡,好让它轻而易举的进入我的世界里,我们总是这样互不相让,互相磨着彼此的耐心,等着一个又一个天亮,因为天亮了,那些躲着黑暗中的“坏”东西只能黯然离场,无法伤人。我的梦里,乱糟糟的。好像一卷被废弃了的胶卷,磕磕绊绊的,美好的影像总是无法流畅的播放,我只能看着那些时光的闪烁,努力的维护着它现有的模样!因为那是我积攒了多年的舍不得遗弃的光。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偏找苦命人”。镇上逢集,母亲说,趁着阳光正好,出去散散心吧,我眯着眼睛看着这来之不易的好天气,走在路上,乡镇的集会还是很热闹的,淳朴的人和笑会让人觉得与世隔绝一样,目之所及都是朴实无华,摆的东西也很简单,都是自家做的椅子,自己种的白菜,我问母亲,这白菜一毛钱一斤?怎么赚钱啊?母亲说农村就是这样子啊,它们都是农民自己家种的,很便宜的,咱们买上一个吧!我说好,我们走到一位老人哪儿,他穿着黑灰色的袄子,没有外套,双手拢在一块儿,低着头,周围的摊贩都用播音器宣传着自己的东西,只有他挤在热闹的中间,清冷寂寞,好像彩色画中的一处黑白色,我走到他哪儿说:“给我来一个白菜吧,爷爷”,他抬起他的头,确认了我在与他讲话,才慢慢的站起来,试探的给我挑了个最大的,我看见旁边的嬢嬢们都将白菜外心剥开,他问我要不要剥开,我说不用了,就这样称吧!他眼睛闪了一下用老旧的杆称称重,他告诉我2.1块钱,我问他可以微信吗?他喏喏的说:“我,没有啊,唉”,我看着他失望的垂下手,让他等我一下,我去隔壁摊上买了五块钱的油糕,让人换了我三块钱,我将三块钱递给他时,他愣了一下,抽出一张给我,说:“只需要两块钱就好”,我道了声,谢谢。看他将那两块钱卷起放在他灰黑色的袄子下面的衣服兜里,我转身离开,阳光正好晒在他的白菜上,身旁的喧闹声依然嘈杂,我不知道他处于那样的场景里心里是否无措?也不知道他到底能卖出多少白菜?也许今天只有两块,也许会更多……可是我能做的只是买点白菜,这是最大的失落无力,回家跟母亲说:“下次我出去要多带点现金”……也许下次还会见面,那时我一定得多买点,这么冷的天,趁天明,趁未寒,早点回家。
家里摆着摊,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有点,我靠站在摊前看着往来的人群,遇到他时,摊上正好无人,我走上前问他想看点什么,他讪笑着说随便看看,我顺着他漫无目的地转,忽然他问我这个摩托车手套多钱?我说:“十五块钱一双”,他摸着手套问我能不能只买一个,我懵了,哪有买东西只买一个的,我告诉他不可以的啊,因为您买了一只,那剩下的那个就卖不出去了呀,他低着头尴尬的笑,我以为他想让我便宜点,他转了一圈说:“要不你帮我把它包起来吧,我可以换着用”,我正纳闷呢,他掏着钱,我顺着他的身体忽然看到,我好像只有一只手,因为冬天,他穿了一身皮衣,皮子好像是人造革的,因为已经起皮了,他一直用左手,衣服是披着身上的(我们这边经常有男人在冬天把衣服披着),所以我没有发现他其实只有一只手,看着他在零碎的钱里翻找,我心里好像在下雨,淅淅沥沥的,一滴滴落在心底里,冰凉又生疼。他将皱皱巴巴的十五块递给我,我赶紧将包好的手套递到他手中,轻轻地说:“您回去可以将这边的手套反过来用,两只换着用能用好几年”,他抬起头对我笑了笑,我也轻轻的抬起嘴角,看着他流入人群中。也许这一面就是唯一一面,只求他的手套能让他温暖一冬。
“可时光啊 不停留”。眼看着一年又一年,转眼二十一世纪的20年代就要离开,数着不到二十天的日子,心里惶惶不安。总觉得失去了什么?却无能为力,呼吸着每一天清寒的空气,看着天空乍破,等待着暮色而落,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云朵被风吹散 ,我们也终将老去。
缅怀,是最没用的,除了增加内心深处的枷锁,毫无现实意义,可我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不要被现实打败啊,你的远方不止眼前苟且,还有山水诗歌,还有理想三旬。我总在白昼黑夜之间来回奔跑,企图追上那捆绑的巨轮,耳边传来风的声音,他告诉我,只要不停地跑,顺着风的方向,总会追上那遥不可及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