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朋友圈被林肯公园乐队的主唱查斯特·贝宁顿的自杀案刷了屏。讲真,我不是他的歌迷,我不大听英文歌的。只是在看新闻时,被一句话诱住了目光:“过去查斯特·贝宁顿也透露,幼时曾遭成年男子性侵,让他一直有轻生念头。”这同样也是BBC新闻的副标题:“童年曾遭虐待。”
由于编辑过关于儿童性教育的一套书《善解童贞》,所以这条信息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去查了下他的个人生平。
查斯特·贝宁顿应该也是有抑郁症的,他自杀的原因大致有以下几个:
1.父母离异,家庭破碎
在他11岁时,父母离婚了,他的监护权归父亲所有,但他的爸爸是警察,所以经常不在家,而他的哥哥姐姐此时年纪已大,都已经离家独立生活。破碎的家庭让他天生就敏感的心灵,更加没有安全感,没有了归属感,内向?自卑?肯定是有的。在学校,他经常遭到同学的排挤,尤其是在高中阶段,他甚至把自己形容为“经常被欺负的怪胎”。我不知道美国的校园暴力到达何种程度,但是在中学的时候也曾见过被欺负的男同学,其中有些人长大后内心多少有些阴暗,能够自我拯救、完成心灵疗愈的还是少数。
在当代心理学的普及下,如今很流行从原生家庭中寻找心灵创伤的源头,要说创伤,几乎我们每个人都有,只是轻重程度不同而已。父母离婚会不会给孩子带来心理伤害?怎么可能没有?他的境遇,比留守儿童还要不如。
2.童年曾长期遭受性侵害
查斯特在过去受访时透露,他从7岁开始就遭到一名成年男子的性侵,这种性虐待一直持续到他13岁。长达7年啊,要知道,有些孩子遭受一次就会带来终身无法弥合的身心伤害。当时,他的父母还没有离婚,父母本应该是孩子的保护者,是孩子最信赖的人,是孩子最应该求助的人,可是为什么他当时没有寻求父母的帮助?因为他不想让其他人以为自己是同性恋。
关于这个原因,胡萍老师在《善解童贞5:防范性侵害》一书中是这样解释的:“受害孩子会认为自己不再像以前那样完美,而且害怕父母不再像以前那样爱自己,这是孩子最难以承受的伤痛,所以他们不愿意把受到性侵害的事情告诉父母,这是受害孩子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
父母只有建设好亲子关系中的安全感,孩子遭遇任何伤害的时候,才会最先想到向父母求助,他们相信父母会帮助自己,会相信自己。而这个信任的基础,显然查斯特的父母是没有建构起来的,所以他选择了沉默,所以这种性侵害延续了7年之久。
查斯特后来才和父亲说了此事,发现这个性侵者本身也是受害者,所以才没有继续追究下去。但也因为这件事,他曾在受访时坦言,多年来一直有想要轻生的念头。至于对方是谁,他一直没说,应该是熟人作案,比较亲近的长辈。
如果他在第一次遭受性侵害的时候就告诉了父母,而父母处理不当的话,更会给孩子造成二次伤害。比如,有的父母会拉着孩子四处去诉苦,让孩子一遍遍重温噩梦,导致孩子被小伙伴排斥疏远闲言碎语中伤等。本来不是孩子的错,却要孩子来背负恶果。
3.对药物和酒精成瘾
无疑,这是他缓解痛苦的方式之一。西方学者在对儿童性侵案受害者的长期研究中发现:“性侵犯是影响儿童精神健康的重大风险因素之一。受害儿童将出现各种心理适应困难,甚至持续至成年,包括创伤后应激障碍、不恰当的性行为(包括滥交)和性功能障碍、焦虑、抑郁、进食障碍、低自尊、退缩、攻击行为、躯体主诉、恐惧及噩梦、注意力不集中、滥用药物、自杀或企图自杀、人际关系困难(特别是亲密关系)、多次受害等。受害者令人发指的控诉表明,他们所经历的生命浩劫如此深重、彻底,以至于难以用统计数字描述和度量。”
这里面,查斯特中了5条:焦虑、抑郁、低自尊、滥用药物、自杀或企图自杀。正如澎湃新闻里所说,他的音乐也始终在探讨同一个话题:咀嚼痛苦和释放痛苦,自控和失控,厌恶自己和正视自己,在建立希望和发现虚无中沉浮。
4.两个月前,好基友自杀身亡
今年的5月18号,他的好朋友、同样是著名音乐人的克里斯·康奈尔(Chris Cornell)在酒店里自杀身亡,他是声音花园乐队(Soundgarden)主唱。而昨天正好是克里斯·康奈尔53岁的生日冥诞,查斯特·贝宁顿也选择了同样的自杀方式——自缢,年仅41岁。
如果说,童年的被性侵经历、校园暴力、破碎缺爱的家庭、药物依赖毁了他身心的健康,那么两个月前好友的离世,就是压在骆驼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当地警方表示,查斯特自杀时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趁家人外出的时候,终于不堪重负,选择了永久的解脱,留下一个美貌的妻子和6个孩子。
再说说克里斯·康奈尔:同病相怜的孩子
克里斯·康奈尔与查斯特·贝宁顿可以说同病相怜,同样有着孤独而不幸的童年——他的父母都是酗酒者,在他9~11岁的三年间,一直独自躲在邻居家的地下室听披头士的唱片。这个孤独自闭的孩子,后来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于是辍了学,几乎从未迈出过家门一步。12岁时,他开始沾染酒精和大麻,一年后戒掉,15岁时又复发,直到他的母亲给他买了一个小鼓,才把他拯救出来,从此他把所有的情感都转向音乐。
今年的5月17日,他所在的声音花园乐队在底特律的福克斯剧院举行演唱会,当晚他被发现死于酒店客房的浴室里。经过初步勘查,法医于次日判定康奈尔是自缢身亡。
二人有着如此相似的心路历程,有着同样敏感细腻脆弱的心理,这也造就了他们无与伦比的音乐才华,以至于虽然相差12岁,可是一直惺惺相惜。克里斯·康奈尔轻生后,查斯特曾在推特上发文悼念:“你有很多部分激发了我的灵感,我没有办法想像这个世界没有你,祈求你在下一个人生得到安宁……”
他们这一生都是如此沉重又辉煌,我也祈求他们在下一个人生得到安宁。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