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长红了!”
先生站在阳台边开心地喊,我和儿子赶紧过去围观:婴儿拳头那么大的小西红柿,在并不算粗壮的枝干上羞得脸都要红了,是橙色这样的过渡色,但看上去明显已经不算青涩了,如果她就是这样的品种,那就离成熟很近了。
我们都满含期待地望着它,它的成长随时被关注和记录,每次都给我们带来欣喜,就像小王子的那朵玫瑰花一样,它是与众不同的。
这颗小西红柿是天赐之物,于我们,也是意外之喜。它出生在窗台上那棵三角梅花盆里,生存环境很恶劣,能从几乎占据了整个花盆的三角梅的缝隙里挤出来,本身就是奇迹。更出奇的地方是它的到来:据婆婆说,那是她用洗砧板的水浇花浇出来的。可能有熟了的西红柿籽恰巧被浇进那个花盆了,居然就此孕育了一个神奇的生命,长出来一颗小苗苗,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也没有谁刻意去管它,只想着它就那样长着,绿莹莹地,也挺好看的,没想到,它又一次让我们开心,竟然结了西红柿。
想起不知在哪里看到过的一句话,大意是春天要让事物生发生长,不要剥夺它存活的机会。真的是这样,长着长着,就长出新希望和可爱的新生命来了。儿子甚至问我,它会不会再结一个,我说不清,就告诉他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小时候专门种在地里的西红柿,一棵上面是可以结好几个的,但我们这在花盆里长的,能结这么一个已经是很难得,很不容易了。小朋友还说要不要给它施点肥,意思是给它助力加油鼓励一下,好出更多的成果。
不管怎样,都觉得很美妙,感恩这棵西红柿让小孩子这么近距离地看到一个生命的奇迹,让我和家人一起感受它的点滴成长带来的发自内心的欣悦。
那时我想:看来今年有望吃到一个真正无公害、自然熟的西红柿了,真是太奢侈啦!怀着珍惜与期待,终于盼到了它的成熟。
那个周末的清晨,红艳艳的西红柿骄傲地吊在枝头,哺育它的枝头已被压弯,它的光泽刚刚好,泛着亮光,自带诱人基因,在四双眼的注视下,先生让小家伙去摘,还录了视频。本以为要用两只手才可以不伤枝干顺利摘下,没想到小儿轻轻一拽,西红柿已在他手里了,呃,自然熟嘛,就是这么清新脱俗,不拖泥带水。
冲洗,掰开,一人分一牙来吃。它那么珍贵,让我们不由得小心翼翼,迫不及待又有点不忍地下了口,唇齿生香,哇,果然是天赐的美味,远离土地后,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吃到如此纯粹、原生态的西红柿。
第一个西红柿下肚后,我是没敢奢望会有第二、三个的,可生活总是出人意料的,这次是双重惊喜:又结西红柿了!还是双胞胎!婆婆拿一截细树枝撑着它不算粗的枝干,在枝干的拐弯处用绳子仔细地栓牢,拐弯处再往上伸展的部分现在有两个成形的果实、一朵肆意开放的黄花和一个刚长出来的花苞,大的那个有樱桃那么大,长势喜人,再次给人以蓬勃涌动的希望。
我似乎一下子懂了父辈们看到自家辛苦耕耘的庄稼收成在即的喜悦:那是生生不息的源动力,是自然的恩赐,是不期而遇的馈赠。
就像一直苦过来的人,会对甜特别敏感一样,从不敢对生活奢求的我,也会对这意料之外的礼物格外感恩,格外珍惜。是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