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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在这世界上,很难再找到比花还要美的东西了。
世人常说,人比花美。自然这里面有些盛赞的成分,美人如玉,美人似花,在诗的审美里,人与物比美,往往都是人更胜一筹。审美自古是因人而异,关于人的美丑之论,不同世纪有着区别,但大体上区分是明显的,美即美,丑即丑。然而奇怪的是,在人类与之媲美的花的世界里,反倒是均匀的——所有的花都是美的。
你能说什么花不美呢?知名的,或是不知名的;土地里的,或是水里的;红的,粉的,或是紫的白的。
它有着世界上所有的彩色颜色,再遗世独立一些的,更是驾驭了忧郁阴沉的黑色。你认为它的美丽是单一的,寻常花的模样,无非花瓣与花蕊,可你小瞧了造物者非凡的艺术想象力。它巧妙的手里,勾勒出各种形状,不断向外扩散叠加的圆形、喇叭状、含苞状...即便是最常见普通的模样,大胆撞色,不同颜色之间的融合,也搭配出别样的自然美。每一种花有了自己的名字,选择了各自代表的气质,有了不同于其花的生存的价值。
美也许是共同的,但内涵是各有个的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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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花是自然这个造物者手下,一个完美的作品。
它有学名,叫刺槐。可我爱叫它风铃花,只因那学名没能传达出它本来的韵味,那一串串的不是风铃又是什么?
然而这又是我的误区了,风铃花说的是另一种花了,再改却不易,依旧叫它风铃花。
它是开在树上的花,在春天里开放。在远处的人看了,还当是冬天的雪还在树梢,仍未消融,因为它的花瓣是白的,是一串串垂吊在绿叶间的花;近了看,会发现它并不只有白色,在几片花瓣的中心有几抹淡黄色,和鸡蛋的配色差不多,可它并非人们所说的鸡蛋花。
它的模样是不同于其他花的,不是传统意义上圆形似的花状。每一朵的底部有一个类似抓手的,将几片花瓣抓住,花瓣是各自飞扬的,或弯曲,如同被剥开似的 ,或蜷缩。一串上有着数十朵花儿,如同风铃一样的,由一串串左右对称排布的,椭圆形的叶片相拥着,显得分外脱俗清秀。
弯下小枝杈,摘下来一串,不妨先将它放在鼻子下闻一闻,一股清香会钻进你的鼻子,你就能闻到甜美,那是一种会让你闻了又闻,不肯拿开的香味。若是你的新鲜维持不了太久,已经有些厌倦,不要急着丢弃到路边,你也许很难相信,但它是可以吃的。
花瓣中心有一根类似豆芽形状的淡黄色的花芽,把它弄出来,放进嘴里,轻轻地嚼一嚼,甘甜会在你舌头上跳舞,惊叹这么小的一根竟然是那样的甜。
这是自然给我们的糖。在没有零食的时候,摘下几串,我们走一路,吃一路,开心又甜蜜。
然而,奇怪的是,它的花里也有蚂蚁爬来爬去,很显然是花的甘甜吸引了这些嘴馋的勤奋者。那么问题来了,它们是如何爬上那么高的树呢?
只能感叹自然真的是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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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的世界往往很简单,从书本里接触到爱,嘴里开始说起了喜欢,其实也并不知道爱是什么。
他们说,男生和女生不能一起手拉手;
他们说,男孩子坐过的凳子女孩子不能马上去坐;
他们说,如果把两个人的头发绑在一起,是代表两个人在一起;
他们说,射手座花心,不适合天蝎座;
他们算着名字的笔画,如果你和一个男孩的名字笔画相同,就代表你们有缘分。
他们说,把喜欢的人名字写在红纸上,折成爱心放进玻璃瓶里,每天起来与睡觉前,用双手捂热,愿望会成真;
他们说,他们说...
常常是一群人走在路上,一个男孩与一个女孩走得近些,彼此说着话,其他的人比发现新大陆还要新鲜。商量着小计策,每个人在路边摘几串这样的花,一朵一朵捋下来,捧在手里,悄悄走在两个人的后面,从他们头上撒下来,俏皮地高喊着“结婚啦,结婚啦...”
在白色的花雨里,芳香留在了肩头,男孩得意地笑,女孩羞红了脸。
活跃的丘比特们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乱点着鸳鸯谱,在那个萌动的无知的年纪,许多情愫竟真真实实在玩笑里产生了。
我们都会长大的,会丢掉以前的自己。
那挂满白色风铃的树,不知道还会不会走进你的梦里...
在那里,下了一场花雨,或许每个当初的孩子,都找到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