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孩子:
6月18日下午,我在中考考场外等你。一场姗姗来迟的雨,让天气变得异常闷热,很多家长站在考场外,汗湿衣襟,有人抿着嘴,一言不发地盯着考场出口,有人三三两两窃窃私语。发辅导班广告的小姑娘们在人群中穿梭,悄无声息地将几页花花绿绿的纸递过来,人们摆摆手,她们转身走开,转一圈又静静地递过来。
亲爱的孩子,可能很多年之后,我还会想起这些场景,想起每天在厨房挥汗如雨为你做美食的爸爸,提前骑自行车到考场踩点,带着自己的宝贝沉香为你醒脑提神,想起在考场门外自愿拉起横幅为考生们加油鼓劲的高中学长学姐,想起第一场考语文之前,带队老师为你们拍照,照片上的你们强作淡定的微笑。
记得中考前,你笑嘻嘻地对我说:“祝福我吧,祝我考的都会!蒙的都对!”我大笑着祝福你,是啊,当然要祝福你,我的孩子,初中三年,一千个日日夜夜,回首时仿佛只是一瞬间,但身处其中时,又是那么漫长,那么煎熬,多少酸甜苦辣,从叛逆到接纳,从对抗到理解,从焦虑到坦然,真是一场历练,感谢生活教给我们的一切,感谢那些人,那些事……
1
刚上初中时,到一个新的环境,你很好奇也有点紧张。小学时几个淘气孩子之间无休止的争斗,让你对人对事都带着一点戒备。你很反感别人讲大道理,班主任老师说你很有主意,不屑于和别人争吵,总带着一点不置可否的冷淡。
幸运的是,你遇到了几位宽容民主的老师,一群热情似火的同学,当然还有一个发誓和你平等做朋友的老妈。
每天放学路上我都兴致勃勃地向你打听学校的趣事,于是你告诉我,班主任老师让你代表班级参加了学校的诗朗诵比赛,虽然背景音乐出了点意外,仍然淡定地完成了比赛并获奖。有同学邀请你在班会课上表演相声,虽然准备仓促频频忘词,但随机应变仍然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温文尔雅的语文老师和你们称兄道弟,在微信群里发红包抢红包不亦乐乎……
“这个世界是有生命的,有温度的,当你开始感受善意,释放善意,你会发现世界正慢慢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初一下学期,你开始“没大没小”地管语文老师叫“郭帅锅”,足球场上向高年级的师兄们挑战毫无惧色,放学路上远远看见路边的同学就摇下车窗大声喊对方的名字……我知道,你已经走出了过去那个小小的心结,慢慢长成一个有温度、有风度的少年。
2
转眼到了初二,和很多孩子一样,你迷上了手机。放学路上坐在车里要查看聊天记录,回到家先玩一会儿游戏,对,就是那个风靡世界号称大小通吃的王者荣耀,写作业时要听音乐、回短信,就连上卫生间也寸步不离。有时我忍不住“恶毒”地想,如果我和手机一起掉进水里,你是不是会先救你的手机?
记不清因为手机吵过多少次,道理讲了无数遍,正反的例子举了无数个,你的成绩也在这争吵和对抗中飘忽不定,两个人都心力交瘁。
后来的转机真的应了笑来老师的那句话:“钥匙在别处”。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网上报名了一个英语口语班,开始每天打卡交作业。为了作业得到好评,我反复地练习,在客厅走来走去,几个单词,或者一句话,重复n多遍,反复打磨,和自己的舌头较劲。你和爸爸都是一副看你能坚持多久的神情。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忍受这种枯燥,也许是因为兴趣吧。随着自己越来越忙,和你之间的摩擦倒少了,我经常和你分享我的练习感受,遇到困难时的苦恼,攻破难关后的喜悦。你开始反过来鼓励我:“别着急,肯定能练好”,“嗯,今天表现不错”。
直到有一天,你突然对我说:“要不我把王者荣耀卸载了吧,中考完再装回来,你觉得我能做到吗?我想挑战一下没有游戏的生活。”我怔在那里,百感交集,道理说千遍不如做到一次,孩子,感谢你给我上了一课。
……
6月18日下午,最后一科考试,我站在考场门外等你,大门开了,你笑意盈盈地向我走来,我知道,无论结局如何,我们都可以坦然面对了,属于你的未来一定会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