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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的9月,我坐车来到C大。当时阳光还很温暖,灼烧着皮肤,3级的南风奋力扬起灰尘往人群里钻,像是中年男人饥不择食的咸猪手。

我背负爸爸妈妈、舅舅舅妈、姑父姑妈的嘱咐,来到这块曾经无限辉煌过的土地。没有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的唠叨,他们都已经去世了。爷爷去世的时候我压根没出生,奶奶在我小学升初中前夕去世,姥爷在我中考前夕去世,姥姥在我高考前夕,也去世了。

为此,大四时任凭系主任如何苦口婆心,我也没有报考硕士研究生,虽然系主任多次暗示可以只报考,提高我们政治系的报考率。

我也很想支持系主任的工作,但那二百五十块的报名费实在让我牙疼。我粗略计算了一下,二百五十块可以买到蓝皮的“黄鹤楼”560根,买白皮的“中南海”1240根,买现在估计已经停产的“黄石”2480根。那时候我还在抽“黄石”,一天只抽10根,可以抽248天,扣除节假日,理论上够我一年的烟钱。

算着不禁一阵肉紧,只好为难的对系主任强调,我不是在乎那点钱,只是我们家人实在不多了。

见我态度坚决,系主任失望的摇了摇头,十几年的唯物主义教育怎么教育出了这么个唯心主义的产品。

小雨曾经说过,对我来说,烟甚至比人民币更好的执行了价值尺度的职能。

你什么时候能戒掉烟啊?很多次小雨问起来的时候都是一脸的黯然,她知道的,我戒不掉。

我喜欢抽烟,是个烟鬼。在小雨离开我以后,很多次在抽屉里翻出某个空烟盒,里面散落着几根烟丝,嗅一嗅,能闻到已经离开我的小雨在心里留下的模糊的气息。

来大学前我上的是我们镇上的高中,学校在镇子中心,校园面积十分狭小。就是这么狭小的火柴盒,还不时有当地周围的居民背着锄头过来作势要挖围墙,斥责学校围墙建在自己地里了,然后等待学校领导出面予以他们适当的经济赔偿。

在那个火柴盒里生活了三年,来到面包盒似的C大,我的第一感觉是,好大的学校啊,不由得生出一阵骄傲,对接下来的大学生活充满了幻想。

负责迎新的学姐真漂亮,湿润的嗓音让人如沐春风。

“你是填到系里来的还是调剂来的?”学姐很亲切的问我。

“填来的。”我回答的腼腆。

学姐一脸惊讶,小巧的嘴微张呈〇型。

后来我才知道美丽的学姐为什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反应,政治系可怜的48号人里,只有我一个人是自己填报第一志愿自愿跳进来的,其他47人全是因为填报志愿时在是否服从调剂的那个框里划了或大或小的勾,被粗暴的调剂进来的。

我所学的专业全称叫做思想政治教育,隶属于C大政治与法律学院,在和别的院系打交道时开始我们简称思政,但是接触到的人都需要我们再次更详细的解释,后来我们简称政教,大家都不需要再做解释,原来大家都对高中时候的政教处印象深刻,后来还有人问过我,毕业了是不是准备进中学的政教处。

由于成分混杂,政治系也成为C大最特立独行的院系之一,不过,这是在我后来四年混乱的生活中逐渐体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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