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一阵公鸡打鸣的声音,他在被窝里挣扎了几下,又无力地倒下去。睡懵的他,再次努力地把眼皮支起来。此刻,那只大公鸡又在他的耳边“喔喔喔”地叫个不停。那洪亮的声音,却好似能够一唱天下白。他心里念叨着:“再叫,再叫就把你关掉。”伸出手去,把手机里的闹铃关闭了。
他成了一个长达半分钟的懒腰,知道再也不能继续睡下去了,一大屋子的孩子在等着他呢。他的身份是一个初中的七年级的一个班主任。也被他的亲戚们戏称作世界上最小的主任。没有办法,他必须前往学校。
他登登登地走下楼去。这时候,天边的残星还有几颗。也睡眼惺忪,眨巴着。好像同他一样的贪睡又不得不睁开双眼。那弯上弦月眼看就被晨曦模糊了身影。街道上的人还不是那么多,一位环卫工人挥舞着大扫帚,正干得起劲儿。一辆洒水车在他的身边龟速前进。
他慢慢地打开自己的车门,坐了进去。一股寒意从屁股底下直窜到脑门。不由得打了两个哆嗦。踩下油门,点火。飞向学校。
校门口,保安已经站在门口,零零星星的学生在朝校门里边走。他的车进了校门一个拐弯,挺稳。在食堂简单的吃了几口饭。他就跑向教室。学校规定班主任达到教室的时间是早晨六点二十分。
他进到教室,看见已经来了几个人。他们并没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学习,而是在窗户边的那个桌子上玩儿着什么。看见老师来了,张红晓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收起来。他看了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孩子,真是不好琢磨。早早来到学校,不学习,瞎玩儿。他来到自己的桌子前,放下书包。拿出昨天晚上背家里去的教案,不由得微微一笑。昨天晚上下班的时候,想着还差两个教案,今天教导处要检查了,就装进了书包,准备回家写两个。结果是,怎么拿回去的,又怎么拿回来的。昨天晚上,他有值班的任务。在七年级的十一班看晚自习。说得好听一些叫做“弹性离校值班”。学校要求,不能是简简单单地只看自习。必要的时候要讲课。于是,他就安排了测验,并在批阅之后开始讲解答案。等到下班的时间七点半,开着车从接孩子的家长人群里艰难地挤过去,在开车一路爬行,回到家,已经是八点十分了。进了屋,跟媳妇说了几句话,再看看要睡着了的孩子。然后开始洗漱。九点钟的时候,终于,可以坐下来写几个字了。这时,媳妇又来到书房,跟他说了几件事儿。媳妇三姨家的大春买房子,要借钱。他听了,没有吱声。这年头,怎么还有借钱的呢?自己的房贷车贷还没有还完呢。
一夜就没有睡好。哪里有时间写教案呢。趁着还没有上课,他想着写两个,交上去。
忽然,走廊里一声响。好像一个学生摔倒了。果然,没有一分钟,班级里的两个淘气包互相搀扶着,推搡着,笑骂着进到教室里。
慢慢地学生们来全了。他开始组织小考。本来他可以安排给课代表,但是他有不放心。就自己组织考试。每一科十分钟。考了生物考地理考了历史考政治。还有英语单词,还有语文的生字生词作家作品……叮铃铃,晨检的铃声响起,他的小考还没有结束。
第一节课是他的课。下课了,一看微信群的通知,班主任下第二节课去德育处开会。他急急忙忙写好了教案,送到教务处。等着主任检查盖章之后,回到教室。他的办公桌就在教室里。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没有回办公室的习惯了,一整天都在教室里。闹闹哄哄的,不得休息,身心俱疲。但是领导要求班主任要在班级里边坐着。
间操时间,开了班主任会。回到教室,传达给学生。
第三节课又是另一个班级的课。
第四节课,等着他的是一摞子作业本。两个班级的,一百多本。
判完了作业,眼睛生疼。揉一揉,继续。
吃过中午饭,回到教室,继续辅导。因为学校的操场特别小,根被就活动不开。学校规定,休息时间学生们轮流去操场。他们班轮到明天去。今天要在教室里自习。说是自习,其实就是辅导课。幸亏有几个科任老师,不然都让他一个人上,得累死。
第五节课,他继续上课。领着学生做练习。考试判卷子。
然后去另一个班级。
七八节课,是自习课。他还在班级里边坐着。继续备课。今天晚上还有一节弹性离校值班。他要去印几张卷子,准备晚上用。
时间真是太快了,太阳又落山了,月亮又升起来,广播里提示,准备站排去食堂吃饭。他站起来了,下楼。准备迎接晚上的课。
这就是一个初中七年级老师的我的一天。周而复始。生命不息,奋斗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