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结束的同时Tony刚睁开眼睛就被Adam拽倒按在床上，两个人调换了位置，Adam居高临下看着Tony的眼神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专注且冷静，主厨这样的眼神，分明是带着把握十足的态度在看一道菜。

不应该是这样。这不太对。Tony的脑袋还是晕乎乎的，他用上了些力气想要挣开对方的压制，Adam却笑了起来，那种神情他再熟悉不过。

少年时代里每回Adam想出什么捉弄人的坏主意，往往就会露出现在这种狡黠的表情。

笼罩着Tony的压力忽然撤去，Adam撑起身子，解下了礼物盒子上的红色缎带，Tony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蒙上了眼睛。

铺天盖地的一片红色不由分说地遮住了他的视线。

“不要动。”Adam哑着的嗓音响在他耳边，呼吸沾着热气，刮蹭着Tony的耳廓也渐渐泛起红来。“不要动。Tony。”见他挣得厉害，Adam开始耐心地轻声叫着Tony的名字。以一种安抚夹杂着讨好的语气，Tony从没听过Adam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他怔住了。

那条缎带束缚住他的双眼的同时仿佛也收紧了他的声带，Tony根本说不出话，他的心跳快得抑制不住，被酒精搞得迟滞的脑袋终于意识到了Adam的手慢条斯理地解开了他的皮带扣，然后贴上他的腰腹，在皮肤上轻轻游走，带起一阵微小的战栗。

“……不。”Tony艰难地发出一个音节，他的声音抖得厉害，手胡乱地推着Adam但却因为慌张根本使不上力。

Adam以一个混蛋标准的挑衅方式在他耳边发出意味不明的嗤笑：“不？不要停下来，还是不要继续？”

Tony说不出话来。

他的眼睫擦着红色缎带略显粗糙的内里，反复几次后就感觉到了一阵酸涩，徒劳地睁大了眼睛却又什么都看不到。Tony一时想哭又一时想笑，他在等待什么呢？等待了这么多年。但是他又在害怕什么呢？害怕偏偏阻挡在喜悦降临之前。

灌进胃里的酒液好像一股脑地涌了上来，汹涌澎湃，不知何故悉数灌进了泪腺。而Adam的肌肤贴近他的肌肤，温度真实而热切。

“请给我一个机会。Tony，好吗？”他梦寐以求的声音此时此刻在他耳边低声呢喃着万分恳切的邀约，就像多年前邀请他偷偷溜出厨房去街上闲逛一样带着狂热的兴奋和迷人的真挚。属于主厨的灵巧手指在他的身上轻轻游走，带起无法控制的火烫的温度。他想自己的脸一定热得发红，就像这条蒙住眼睛的红色缎带。

“好。”除了这个字Tony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他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Tony，他的退让，他的期盼，他的绝望，他的叹息。他在这么些年里一向予求予取，心甘情愿。

Adam亲亲他的嘴角，像是幼稚的某种奖励。而他在兜头而来的黑暗里感到一阵身不由己地战栗。

他看不见Adam的表情，他什么都看不见，也好，他混乱的脑袋根本无法让他做出正确的反应。

欲望的怒涛不受控制地席卷而上，一片黑暗之中Tony感觉自己宛如一根浮木根本无所依凭，惊慌失措之下他唯有贴近Adam的躯体，好让自己不至于坠入更深的深渊中去。

“别怕。”Adam察觉到了他的瑟缩，却故意不把那条缎带解开，主厨仿佛打定主意惩罚他刚刚盛怒之下的那一拳，但是每个爱抚的动作却都温柔有加。

他引导Tony把腿盘在他的腰侧，同时用手指让Tony放松下来，Tony如临大敌的紧张和僵硬让他无奈地皱起眉头，但是他依旧很有耐心地开拓着手中的这具身体，引导Tony一点点为他打开来。

失去了视觉之后的感知能力比平时更加敏感，尽管Tony在Adam进入时努力想让自己不要痛呼出声，却还是发出了让自己感到羞愧的呻吟。

那根游荡在怒涛之上的浮木被突如其来的闪电贯穿，然后被带向更高的浪头。

“Tony，我想我爱你。”Adam的声音嘶哑而粗粝，他的手掌抚过Tony的额角发梢，然后在他的脸颊旁停驻，温热的嘴唇擦过他的唇角，反复厮磨，“我错过了好些年。我是个傻瓜。”

“你是个混蛋。Adam。”Tony的声音艰难地从舌尖上挤出来，咬牙切齿地嘟囔，夹着明显的喘息。“我爱一个混蛋爱了这么多年，我才是傻瓜。”

高潮来临前Adam忽然解开了蒙着Tony眼睛的那条缎带，突如其来的光线让Tony的眼前一片刺目的亮点，他觉得茫然，又觉得委屈。他感到自己被巨大的不真实感笼罩，但是从未有过的快感又这般真实。

那些亮点一点点消失了，视觉缓缓恢复正常的几秒中内，Adam凑过来吻住了他。

早上Tony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了，喝多了酒让他头晕眼花，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还是记得的。

“完蛋要迟到了！”Tony决定避开Adam带着笑意的眼神。

“全欧洲最好的领班，今天可是星期六。”Adam好整以暇地欣赏他愣在床上，然后凑过去盯着他变红的耳朵看。

过了一会Adam终于放过了根本不知道该做点什么的窘迫Tony，探身到床头的桌子取过来昨天带来的生日礼物。

“你说你不喜欢甜巧克力，那么为什么不试试酒心黑巧克力呢？”

Tony看着面前这个他从十六岁就喜欢上的人，终于笑出声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