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人都晓得，距离黄湓村不远的金华山云雾最浓处，住着个放羊娃出身的黄大仙。
扑克牌折叠的工艺花瓶（寓意平平安安）（图片由文友红叶提供）
这故事要从东晋说起。那会儿黄湓这一片还归长山县管，村口有个十五岁的羊倌叫皇初平。这娃老实，放羊时总爱对着金华山上的石头说话。一日雾重，有个白胡子老道路过，见他跟石头聊得热络，便问："可想学点真本事？"
初平丢下羊鞭就跟进了金华山。这一去，便是四十个春秋。家里人只当羊群遭了狼，哪晓得他在山中石室里炼丹采药。说来也怪，他炼的丹药，治好了黄湓一带不少人的顽疾。有采药人看见，他常半夜下山，往村里穷苦人家门缝里塞药包。
最传奇的是那年大旱。黄湓村的庄稼汉们跪在溪边求雨，初平蹲在干涸的河床上画了道符。第二天清早，上游突然漂来几十个竹筒，每个筒里都装着能治热病的药丸。雨倒是没求来，可救活了不少黄湓中暑的百姓。
后来他哥哥寻来，见初平容颜如少年，惊问："羊呢？"初平笑指村东山坡的白石："不都在那儿吃草？"说罢一声清喝，满山石头都变作咩咩叫的羊群。这"叱石成羊"的本事，至今还在黄湓村的茶馆里传着。
如今的黄湓村，老人们最爱念叨一桩奇事：上世纪六十年代闹饥荒，金华山上突然长出大片野山药。村里最老的寿星说，那夜梦见初平在山上撒药种。更奇的是，前年村道扩建要移一棵古樟，施工队连挖三天，树根纹丝不动。后来在树洞中发现个褪色的红布包，里头裹着几粒丹丸模样的石子。
村里人都说："黄大仙这神仙当得实在，不搞腾云驾雾那套，专解乡亲们的急难。"这话在理。你看，很多道宫道观里卖的那些"仙丹"，不过是裹着金箔的“陈皮梅”，可香客们偏就吃得欢喜。倒应了那句老话——信其有则有。
暮色里的黄湓村炊烟袅袅，金华山上的雾气渐渐漫下来，恍惚还能看见那个卷着裤腿的放羊少年。他或许从未离去，只是化作山间的雾、村头的风，守着这一方水土的晨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