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阵阵袭来,穿上鞋子便上楼来,忽闻阳台窗户上的挡雨板啪嗒啪嗒地作
响,莫不是下雨了罢!妈妈抢先说了一句道:“下好大雨啊,天气又要转冷了。”
我尾随妈妈进入客厅,父亲拿着药酒等着母亲上来搽药,手背上的伤是前几天为了驱逐有意来橙子林作歹的黄牛;弟弟在一旁揣着口袋,小脑袋习惯性地微缩,两眼盯着那乳白色罐子中不知何物制造的药酒,更是睁大了眼睛惊奇它竟散发着香气;妹妹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
窗外风声呼啸,窗户时而抖动了一下,发出噔噔的响声,似乎在发着它的抗议,也要来屋内凑上这一番热闹,然而窗户却似一位固守神圣职责的锡兵,岿然不动,好像有点不近人情了。我拉开窗帘,放眼望去,天与地都是黑茫茫的一片,寂静、冷清,这冬季的夜晚,没有夏季虫鱼蛙鸣的喧嚣,也没有小孩在田埂间上蹿下跳挥舞手电的趣味,更没有漫天繁星点点的遐想。远处只有零星几家灯火,与前日灯笼高挂,烟花爆竹齐争辉的喧闹场面可谓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好一个“冷落灯火暗”。春节过后,游子离家,愁煞了“眼前无一人,独掩村斋卧“的父母吧!在外的游子是否被夜夜牵肠?
是否远离了尘世的纷纷扰扰,举家隐居到此?自给自足、鸡犬之声相闻,田横阡陌交错,如今我确是生活于此的,可毕竟不是靖节先生的梦中之地桃花源,我也终不能如老子般的清心寡欲。你听,窗外不羁的狂风也在替我辨白呢。
晚饭后的电视机一如既往地播放着CCTV3《中国好歌曲》,要知道,作为CCTV的忠实观众,家父怎会错过这黄金时间。贤弟偏像个律师在父母的谈话中寻找与平时责备自己的言论所相悖的来为自己抱不平,大有揭穿“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电灯“真相的闹脾气。在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后,阖家围坐,愉悦的话语像跳跃的音符,本拿着《鲁迅文集》打算回房赏读的我,最终抱着它寻着离电视最近的沙发边上坐着。
而后,偷偷将窗户打开了一道小隙,让它也加入到我们这处闹景,窗帘微微起伏,随着荡漾开来的笑声。啊,这惬意的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