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6 正月初五

我在一日一日的琐碎里,没忘思考,看了一篇卢老师写《满江红》色彩美学的文章觉得相当不错!果然是可以拿文字换财富的人啊!

满江红
张艺谋是凭借摄影入行电影的,对电影画面美的追求,近乎苛刻。无论是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十面埋伏》《满城尽带黄金甲》,还是后来执导的两届奥运会开幕式,艺术水准的评判见仁见智,但大概没有人否认——画面是真好看。
富丽堂皇。
但在《满江红》里,画面似乎让位给了剧情,或者说,张艺谋不再让剧情服务于画面,而是让画面贴合剧情。
一座山西大院,一个扑朔迷离的故事,一段沉痛激烈的历史,一股悲壮苍凉的情感……这些,的确不太适合画面的展开,尤其不适合富丽堂皇的画面。
屋瓦和墙砖是灰的,士兵的盔甲是灰的,山西的天空是灰的,甚至天空与大地之间浮动的空气,都是灰的。
是一种蓝灰。蒙蒙的灰,脏脏的灰,像拂之不去、如影随形的蛛网,隐喻着一个晦暗不明的故事。这种设定,视觉上的美感,如何比得过《十面埋伏》竹海的翠绿、《满城尽带黄金甲》菊花的金黄、《大红灯笼高高挂》灯笼的红艳艳?
大红大绿是极难使用的颜色,张扬,热烈,一不小心,就近乎土、俗。但张艺谋毕竟老谋深算,本色当行,这些电影的视觉效果,都无可挑剔。
那么,张艺谋该拿这满屏的蓝灰怎么办呢?
电影开始的时候,我很好奇。
看完,我得到了答案。
拯救这满屏的瓦灰、铁灰、青灰的,是一颗小小的、红红的、晶莹的、剔透的樱桃。
这颗樱桃,是整部电影里最饱满、最跳跃、最温暖的色彩。
电影里,那些温情的、细腻的,属于英雄的日常、正常叙事,都围绕这颗樱桃展开:柳娘对桃丫头的母爱,张大与瑶琴的爱情,桃丫头的乖巧和善良——张大的那颗樱桃,是桃丫头送的。
这一颗樱桃的红,红过了秦桧的官服,红过了瑶琴的红唇,红过了影片中流动或者飞溅的鲜血。
这颗红樱桃,是一团小小的火苗,是一盏小小的灯,是一点星星的希望,是绝望的、痛苦的、充满阴谋与算计的紧张生活里一点柔软舒展的诗意。

也是一首真正的诗。

写得真好,的的确确,看到樱桃,由衷感受到美,却没法有深切的体会。

还有蒋捷的那首词《一剪梅》

是南宋蒋捷这一首《一剪梅·舟过吴江》。
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
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明艳的春色与凄楚的心境,在蒋捷这首词里,对比强烈。
正像,张大在瑶琴临死之前唱曲的场景。忠贞的爱情与沉痛的死别,爱和痛,都在这颤抖的声音里。
如果没有“何日归家洗客袍”,如果没有异族入侵亡国之痛,如果没有誓死不与异族统治者合作的气节,“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不过是一般的感时伤春而已。就像,放弃“精忠报国”,不要寻出岳元帅遗言的真相,张大和瑶琴其实还是可以安安稳稳过点小日子。
何日归家洗客袍?张大和瑶琴卷入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计划之后,这“何日”就成了遥遥无期;这“客”,就不是“独在异乡为异客”之客,而是“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之客,匆匆之间,便把一生性命交付了。
有人说,蒋捷是南宋末年人,南宋初的瑶琴和张大如何唱得了这首《一剪梅》?显然,张艺谋团队,不会不知道这个明显的错误,而是,再没有一首诗词的心境,比亡国失路的蒋捷这一首,与南宋初的张大瑶琴们类似。
影视作品里,不知道有多少个美丽女孩名瑶琴。但没有一个“瑶琴”,像《满江红》里的瑶琴之名,妥帖,深沉。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岳飞的《小重山》呀,读书时最爱背诵的词之一。为何看到这个主人公的名字一点感触也没有了呢?终究还是电影文学的门外汉呀,只是凭着感觉认为电影不错。美的东西有它自己的生命力,这种魅力是无法掩饰的。以后多点理解赏析,也许会更好。

附:

                小重山

                岳 飞

昨夜寒蛩不住鸣。 惊回千里梦,已三更。 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白首为功名。 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今日寄语】有风在吹,阳光渐暖,万物生长,随着春日的到来,生命又将重新开始。

最后编辑于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平台声明:文章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由作者上传并发布,文章内容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简书系信息发布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