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美好时光稍纵逝，国营单位多失意
那是2002年的夏日，阳光炽热，郝大欲和赵小望都将面临着从省某重点大学毕业，两人大学时关系不错。虽然不是同处一室，由于都喜爱篮球，所以经常会在校园里一起打球。尽管郝大欲的球技一般，时而还会造成些失误。但是赵小望非但从没有责怪过他，还耐心地为他辅导。随着时间的推移，郝大欲的球技也在慢慢提高。
而对美满生活充满欲望的两个年轻人来说，未来的路还很长。原本郝大欲考大学前，希望从事英语和计算机方面的工作，后来由于在填写志愿时，出现失误。歪打正着地被调剂到了这所他并不熟悉的大学机械系。虽然和自己心中理想有段距离，但无奈之下，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赵小望情况有点不同，当初是从市某中医学院转学过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到了机械系。可能是觉得中医学院的名气较小，抑或是自己不喜欢从事医生这份职业。总之，赵小望也不清楚自己的选择。既来之，那就安之吧。
在那个互联网还不算发达的社会，在高考填写报名时，信息相对是匮乏的。很多老师也只能从有限的报纸上了解，其实对于未来职业的前景也不是很明白。当初郝大欲之所以要选择English和computer的原因，一是他的英语总是全年级第一；其次，计算机当时风靡全国。
美好的大学时光总是很快，眼看就要毕业了。大学期间，赵小望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孩。由于小望性格太过内向，彼此三观相差又甚远，没多久就分了。分手后，赵小望还为此伤心过一段时间，又是在郝大欲的安慰下，逐渐走出失意的阴影。而郝大欲并没有恋爱过，因为家庭比较贫困 ，所以他总是找机会去打工，争取多挣点钱，以便弥补生活开销。且郝大欲骨子里属于完美主义者，也是爱情浪漫主义至上者，甚至对情感有点吹毛求疵的感觉。如果没有非常中意的女孩，他绝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谈恋爱上，尽管有时也觉得需要一份情感来打发无聊的生活。
那一年正是电视剧【情深深，雨蒙蒙】的热播期，很多大学生都特别喜欢赵薇所扮演的角色陆依萍，并将其作为心中追求的女神。郝大欲也一样，发誓一定要找一个这样像风一般的女子。
不知不觉，就到了六月底，尽管赵小望与女友也分手很长一段时间了，生活单调却有序。郝大欲依然做着青春梦。总之，除了准备毕业答辩和寻找工作外，其余时间都是无所事事。
那时韩日世界杯正在激烈进行，郝大欲和赵小望也时而翘课去看球赛。对于意大利和西班牙接二连三地被韩国淘汰出局，除了心里诅咒可恶的裁判和东道主韩国队外，别无他法。
也就是那一年，中国国家队在郝海东的带领下，凭借着韩日东道主的提前进入而获得额外指标的机会，再加之一个神一样的名帅米卢指点江山，从而幸运地拿到了一张门票。总之，好运气都遇到了一起。
尽管被世界冠军巴西队灌进4球，被土耳其和哥斯达黎加血洗，一球未进。但毕竟人生第一次进入正赛，也同时引燃了全国球迷的激情。当然，最受益的是当属韩国，中国游客的蜂拥而至，带来的结果是经济赚了个盆满钵满。
通过这一件事，郝大欲深深地意识到，只要坚持在某一领域，说不定就会碰上狗屎运，一不小心就发达了。无论你人生多努力，其实运气有时真的很important。
这时也正值大四找工作的关键阶段，大家都在忙于找工作。但是作为机械专业，其实就业不是很难。大部分学生选择去了南方工业较为发达的省份。首选深圳，广州或者长三角。
而郝大欲和赵小望却再三思考，选择留在了省城， 是因为离家近的缘故，方便照顾老家父母。那时，赵小望带着满腔抱负去了一家省城郊区的大型设备厂，而郝大欲选择了市里的一家航天公司下的配件厂。总之， 都是国营企业，想必那样的”上班一杯茶，报纸手上拿”的场景很多人都有所耳闻吧。
日子就是在平淡中渐渐地流逝，进工厂的第一天，郝大欲便跟着师傅去车间熟悉工种，什么机加工，热处理，附件组装等工序，都要齐齐实习一遍。
这对大学做过金工实习过的郝大欲来说，也并不是很难的事情。工厂说是航天集团下的分公司，听来头应该很响吧。说实在就只是一家做机械配件的小厂， 大部分靠自力更生，并没有国家补助。厂房比较简陋，里边的员工也不多，大部分都是下岗再就业的年长者。常务副厂长是个交通大学毕业的三十来岁的年轻人，据说只要熬个三四年，机会好的话，可以升任厂长。因为有学历的年轻人很少，尤其是80后的年轻人。但是郝大欲志向很远大，对这样的职位显然没兴趣。心中的宏图壮志一直在脑海里激荡着，但却受制于当时的处境。
郝大欲大学本科学的是机械，自然就分到了技术设计科。科室领头的是某名牌大学的高级知识分子老张，毕业于70年代，戴副塑料框眼镜，属于那种老款式，时代特点非常鲜明。做事很细致，也很较真，思想保守，总是板着一副面孔，难得见到一丝笑容。每天骑着一辆28自行车，虽然破旧，但颇有一番明显的年代感。
那一年，中国刚刚经历互联网泡沫，很多公司都纷纷倒闭，比如很多搜索和电子商务公司资金链都面临着断裂，似乎互联网的寒冬刚刚开始。郝大欲从那时起，也喜欢上了上网。虽然每天工作很乏味，但是每晚回到宿舍，打开电脑，兴奋的小情绪便被调动了起来。
当然，第二天上班仍然要和老同志一起工作。那时画图已经开始使用CAD，郝大欲南方的同学甚至都用起了ProE三维软件，更为先进的绘图工具。而可怜的郝大欲仍然使用的是手工制图，每天一大早，拿上一张大大的a4图纸，铺好图纸，睁大眼睛，一笔一笔地描摹，直到成型送给老张审核。虽然大学毕业设计，就画过很多图。虽然郝大欲并不喜欢画图，无奈工作所迫，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着。
画完图，趁老张出去休息的时候，郝大欲总喜欢和科室的另外两个女孩说说话。那两个女孩，都比郝大欲年长， 且都很早结了婚。个头稍高的毕业于省内某市的工学院，也算是对口专业吧。另外一个稍矮的，毕业于中专学校。
两个女孩性格不错，北方女孩那种大不咧咧的特点完全刻画在她们脸上。按照现在的话来说， 是标准的女汉子类型。说话声音大嗓门，但性情很真。那阵子，郝大欲也喜欢买足球彩票，虽然还没有中过，但依然坚持着。后来，干脆拉那两个女孩入伙。
时间久了，女孩看不到希望， 就主动退出，所谓的中国彩票合伙人小团体便解散了，从此一人独自作战。结果没过多久，郝大欲的彩票就首次中奖，虽然只有一百多块钱。但毕竟人生第一次啊，整个办公室都沸腾了。而那两个女孩只能是摇头叹息，心里估计受到一万点伤害吧。
后来，那两个女孩就怂恿着郝大欲请客，其他人一起起哄。木有办法，郝大欲只好找了家附近的羊肉泡馍馆，谁知那天其他科室的同事纷纷闻讯而来。最后郝大欲结账时才发现，还倒贴了62.8元。
从那以后，郝大欲再也没中过奖，后来干脆也放弃了买彩票。
正在这时，郝大欲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也许就是他心中所谓的陆依萍类型吧，那是个偶然的机会。某天晚上，郝大欲手持bb机【很多年前流行的通讯设备】，到宿舍楼下的电话亭回电话。由于对方占线，所以只好站在原地等。
正在此刻，对面走来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孩，月光打在脸上，五官显得极为精致。女孩走到跟前，礼貌的问了句:先生，我可以先用下电话吗？郝大欲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吞吞吐吐地说:没。。没事，你先。。先用吧。我还要等会儿。
于是女孩就进了电话亭，谁知对方也正占线。女孩于是退了出来，刚好这时两人搭上话了。月光照耀下，再加上白皙粉里透红的皮肤，女孩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女孩慢声细语地地说道:”我卫校毕业，老家渭南的，在隔壁街道医院上班。”郝大欲说:"哦，那离得很近哦。这么巧，我也是渭南的”。加之老乡的关系，越聊越happy。女孩接着又说:"我住对面楼上”。郝大欲激动地差点”啊”了一声，心想怎么没早遇见呢。原来这么近。两人继续交流着。
交流了一会，电话亭电话突然响了，郝大欲以为是自己的电话，马上接了起来，才发现是找那位女孩的。于是，不好意思地递给了女孩。
等女孩接完电话，走出来。电话又突然响起了，郝大欲便自然走了进去。通话完毕后，却不见了女孩身影。
郝大欲稍感失落，但是从聊天中，他知道她叫路小萍。哦，OMG，竟然和陆依萍的名字相近。而且住在对面的楼上，好像是六楼。
果然，第二天，郝大欲一下班就跑到对面楼上去寻找了。结果空手而归，但他没有放弃，一直在寻找。甚至去过隔壁街道医院打听过，可是依然没有半点消息。
这也许就是缘分吧，冥冥之中注定今生再不相见吗？既然这样，郝大欲暂时把此事搁置一边，只希望某一天可以再相遇。也希望这一天尽快的到来，这可是郝大欲第一次对女孩动了心。
人生有时就是很奇怪，你越上心的事，它就越离你远。有时不在意了，反而很近。
一晃工作也小有两个月了，赵小望在那家设备厂从事着机械维修工作，每天三点一线枯燥地重复着。也许是对目前生活和工作的不满，赵小望有空总会给郝大欲打电话，述说着心中的不快和苦闷。
每次通话，郝大欲总是安慰着他说:”不行的话，就去南方广东闯闯。那里毕竟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肯定比内地有更多的机会吧”。
刚好赵小望大学同室的一个东北小伙，在南方某电子厂上班，听说待遇不错，能有三千多的salary。在那个年代，对于刚毕业的学生来说，是相当不错的收入。于是赵小望时刻与那位哥们保持着联系，准备积攒着盘缠，准备和郝大欲一起南下闯荡。
所以二人约定过一段时间再去。后来，郝大欲手里有了一点闲钱，给父母添置了一台21寸的彩电，顺便也给自己买了部手机。当时某国际品牌的手机还是黑白屏，只能发短信和通话。相比现在的智能手机来说，确实有点low。于是赵小望和郝大欲联系从此就比较方便了。可是，偶尔郝大欲还是会去楼下的电话亭，因为那里有他曾经的惦念，尽管从此再无踪影。
正当郝大欲和赵小望商量着何时南下呢？不幸的事还是发生了，那年中国爆发了非典疫情。一开始，大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后来发生了死亡感染者，整个南方从此都陷入了一片恐慌中。
传说是从广东人爱吃的果子狸感染引起的。其实到现在也都完全没有正式的结论证明病菌的来源。总之，广东成了重灾区，整个城市处于高度紧张中。后来又据说板蓝根可以防非典，全民疯抢板蓝根。以至于南方板蓝根告急，赵小望时不时还要从内地给那位在广东工作的室友，邮寄些板蓝根过去。
到最终也都没弄明白板蓝根到底有多少防非典的功效。只知道那段时间全城的板蓝根都脱销了，人们见面打招呼的方式变成:【你还有板蓝根吗？借我点，可以吗？】所以当你的生命健康受到严重威胁时，你总会努力去抓住每一根可能的救命稻草。即使你不知道这个稻草能不能救命，但是你却只会这样去做。
记得那时在郝大欲公司宿舍同一层楼住着一位湖南的小伙，叫王锋，航天大学毕业。刚好通过QQ聊天，认识在同城某高校大三上学的漂亮妹纸。由于非典的缘故，整个大学都封闭了，不允许学生出入。自然阻碍了二人的情感联系，但是王锋总是隔三差五地利用下班时间。想办法给女友从校门的铁栅栏送去她最爱吃的香蕉。就这样持续着彼此的交往。按照现在的话来说，也算是高级暖男吧。
非典仍然在肆虐着，整个国家的经济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伤害。刚刚登上舞台的政府新领导班子也面临着巨大的考验。正在想尽一切办法，去推进如此艰巨任务的完成。车站，学校，工厂，公共场所都设立了检查站。那时最流行的是红外仪测温，就是把仪器往脑门上一放，立马显示是否发烧。如果温度过高，就会被送往医院的专门隔离区。
大街上的行人，都是武装的严严实实。就如现在的防霾一样，口罩也成了热销品。那时的赵小望和郝大欲也是万般无奈，去南方发展的念头只能暂时搁置一边。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