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响应劳动最光荣的口号,高中我们进行了为期一周的友好下乡活动,地点选在郊区某县的一个技校里面,期间还要参观当时中央某领导工作过的奶厂。
因为染上了烟瘾,意志力又薄弱,我决定把这次下乡活动当做一场戒烟行动。身上揣了两块钱,切断买烟的经济来源;背着一个40L的包,装满一星期的口粮。在自认为万无一失的准备下,我们被下放到了技校。32个男生,住在一个寝室里,大家兴奋的找乐子。打牌的,喝酒的,吹牛逼的,四五成群,开始战斗。我悲哀的发现,自己一周的口粮,一天就被瓜分完了。
到了晚上,我带的烟已经抽完了。兴奋的等待接下来没烟的日子,上铺西生看我一直没抽烟,问我什么情况,我只好说忘带了。这货从包里抽出一条来,扔了两包给我说:“兄弟慢慢抽,不够了我这还有!”我内心问候他祖宗,脸上面带笑脸,假装兴奋的接过去,戒烟失败。
半夜尿急,厕所太远,我索性跑到窗户边,打开窗户一阵痛快。没想到是逆风而行,吹回来好多尿滴。旁边铺上的同学擦了一把脸,看着我,我心想完了,这不得打起来。沉默了两秒钟,他睡眼朦胧的问我:“啥情况?下雨了?”我连忙点头说嗯!赶紧睡吧外面下的天都快塌了。第二天听他跟别人讲,昨晚下雨,雨滴稀稀落落的撒在我脸上,睡得你不知道有多舒服。我赶紧走开。
学校为我们安排了做松花蛋,修自行车,烧衣架,自制笛子等一系列活动,我们都不屑正经学。现在看来,哪一个不是足以让你安身立命的过硬本领。这些课程里,做松花蛋最受欢迎。老师给我们每人发五个鸡蛋,当做原材料。我们将原材料放进口袋里,用石灰裹上石头,草草交工。到了食堂,给师傅两块钱加工费,就可以吃到可口的煎蛋了。
我们班的女生,在年级中以仗义,霸气而闻名。当别班男生猥琐商量,打算夜袭女生宿舍,却一直不敢行动时,我们班的女生在第三个晚上,纷纷冲进男生寝室,吓得我们扔掉手中的牌,全部钻进了被窝。
寂静的夜晚,只听见女生爽朗的笑声,和男生们“干嘛呀”的娇羞声。
每个夜晚,在荷尔蒙高增长的寝室里,总会出一些幺蛾子。我和老吕决定翻墙去操场上玩,这个主意一拍即合,十几个人一起爬上了墙头,大家兴奋的你推我拽。我和老吕,还有老毋先跳了下来。刚落地,身后一声大喝:“干什么的!”吓得我两腿一软,开始回忆过往犯过的错。紧接着一束手电筒光照到我的脸上,又扫过墙头上的一群人,又扫回来我的脸上,再扫过墙头,墙头上已空无一人。我心想妈的,这帮人跑的也太快了。“干什么的你们!”我大脑飞速运转,想到了一个无辜的借口:“老师你好,我们是来学习的学生,今天打球太累了,就在这里睡着了,醒来了天都黑了,宿舍大门锁了,我们不好意思打扰老师,就打算在这里对付一晚上,看见你太好了,我们可以进去吗?”说实话,这番说辞,加上我的演技,我自己都不信。果然,老师像看鬼一样看着我们仨,说:“小兔崽子,瞎话张嘴就来,你们等着!我叫你们学校管事的来!”说完就走了。
十分钟后,我们仨站在了德育处主任面前。这人满身酒味,看着应该有七分醉了。“稍息,立正!向右看齐!”一开口就是标准军训口令,我确定这货已经十分醉了。“你们的行为!不要脸!太不要脸!这让我如何面对家乡父老!我决定,回去后,让你们仨去方面向乡亲父老赔罪,请求他们的原谅。”
听完这话,我们仨彻底蒙圈了。跳个墙,这么严重?还要赔罪?怎么赔?带着忐忑的心情,我们躺在床上,等着天亮后的处分。
结果往后的几天,再也没人提这个事情,我们被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