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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流水,哗哗流到了周末。
家长去外地培训,还没有回来。我独自在家,也孤独无聊。下午下班回来,就打算去乡下看看父母。
每次回家,父母总是极力挽留我住一晚,那殷切的目光,每每让我不忍拒绝。
可年岁渐长,早习惯了睡在自己的床上,自由自在。到娘家住一晚,竟然出现了失眠的现象。两次失眠后,母亲也不敢强留我。于是,在娘家住宿越来越少。
今天回娘家,已到四五点,迟了,我打算今晚就住下了,睡妈妈的热炕。
独自开车,回到娘家,看到大门大开,我直接开进院门。应该是弟弟开车出门了,我并没有给父母说我今天回家的事。
看我进了门,父母很惊喜,母亲忙问我今天怎么来了?她算着我明天会回家。
我一边放下买的礼档,一边笑着回答:今天来就不回了,住一晚。母亲连说那就好,那就好。看母亲满脸笑容,满眼欢喜,我也很高兴。
父母都已是古稀之年,越来越渴望我这个女儿的陪伴。我每次回家他们都特别欢喜。
我的父母虽在乡下,可有弟弟、弟媳陪伴身边,有什么头疼脑热,腿疼腰疼的毛病,有人随时照管,我也安心许多。寻常烟火,亲人相伴,这是平凡人家的平凡幸福。
我两周回去看他们一次,更是一份期盼,更是一份幸福。
晚饭后,父母去卧室看电视,这是他们每日的晚生活。父亲看完新闻,看完天气预报,又与母亲一起看两集电视剧,时间到九点半,他们就收拾睡觉了。早睡早起,一直是父母的习惯。
弟弟弟媳在社区楼上休息,他们邀请我去楼上休息,我拒绝了,我还是睡母亲的热炕吧,舒服。
在有炉子的走廊里待了一会,母亲就催促我上炕,她把被子已经焐好。不到八点,我也早早上了热炕。
被窝里暖暖的,温度适宜,并不是特别烫,现在天气不是特别冷,这样的温度刚好。
我一直睡床,也不爱睡电热毯,基本睡冷铺,炕太烫,睡着反而不舒服。电热毯的热度是干热,热炕上并没有这种感觉,睡着舒服。
父母年纪大了,身体火气渐少,他们两人又都腰腿疼痛,早早就需要睡热炕。炉子连带着烧炕很方便,晚上炉子火不灭,炕也会持续恒温。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家里贫寒,那时也没有炉子,取暖好像用火盆。冬天睡热炕,就需要燎炕。燎炕的燃料是打场后拉回来的极细碎的麦草。最早,母亲每天用筐子提,后来用架子车把细碎麦草拉回来倒在专门的库房里,这东西可以喂羊,可以燎炕,用途很多。
燎炕的燃料还有葵花杆,羊粪、牛粪。燎炕时,先用葵花杆大火把炕烧烫,再添入细碎麦草,或牛羊粪,把明火压住让慢慢燃烧,这样可以保持一晚上炕不冷。
记忆最深刻的是母亲有时燎完炕,会在火中埋入一些小个子土豆,等我和弟弟放学回家,土豆就烧熟了。烧熟的土豆,拿在手里软泡泡,上面的外皮已经与里面的瓤脱离,非常好剥。剥去外皮,露出里面少带点金黄的瓤子,沙沙的,软糯的,非常诱人,扑鼻的清香引得口内生津,迫不及待地吃一口,越嚼越香。在物质贫乏的年代,这就是人间美味。
现在回想起来,我依然觉得口内生香。那滋味成了我记忆中永久的幸福滋味。
后来条件慢慢好起来,家里也开始用煤炭取暖烧炕。炉子架起来,母亲有时也用炉子给我们烧土豆吃,可炉子烧的土豆不是烧焦,就是熟得不均匀,再也吃不出炕洞里烧出来的土豆味了。
我们的生活总是在不断得到的同时,也在不断失去。
不过,生了炉子后,一晚上都可以热烫烫的睡到天明,不像燎炕,有时睡到半夜火烧完,炕就冷了。
现在条件更好了,冬天,人们总是想各种办法把屋里烧得暖暖的,再也不会出现那种,身下滚烫,脸皮却冷飕飕的情况。
晚上,睡在母亲的热炕上,我随着父母的节奏也早早放下手机入睡,一夜睡得非常安稳,连夜都没起,直接睡到了天光大亮。
大概睡在父母身边,又找到了儿时的安全感吧,我放心又安心,自在无挂碍,自然睡得安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