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去的列车上
（原载诗刊1983-1月号）
（一）
越来越远
越来越远
那些熟悉的山路
（山野里百花纷繁）
明净的天空下
迷朦的萝卜花曾是乡愁浸染
越来越远
越来越远
那些艰辛的岁月
（岁月一样长长的梦靥）
纵横的小路上
青青的麦门冬曾是泪珠儿浇灌
可是，在远离你的地方
这夕阳染红的山峦，为什么
偏偏会勾起
我对你深深的，深深的思念
(二)
啊，故乡
我梦想的摇蓝
重新覆盖我吧
用你的三色堇和明艳的半支莲
用你的女贞丛和袅娜的柳叶桉
用你好听的低吟
用你深沉的雾幔
让我象从前一样
在你草垛的阴影里
沉入单纯的无忧的睡眠
让我象从前一样
沿着你的田垅
参予风和胡豆花的天真的交谈
(三)
可是我听见的召唤
那来自远方的，对成年人的召唤
上路的渴望征服了我
只好歉疚地对你说声，再见！
祝福我吧。故乡
在和你的絮絮交谈中
北京，和对北京的向往
或已重复过千百遍
如今，已不再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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