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要开演唱会,就百来个人那种的,让我一定要去。
那一年盛夏,黑板的角落还留着距离高考还有68天的倒计时,我把头淹没在课桌的书海里,习题里的符号就像是畅游在荷塘里的蝌蚪,四处逃窜,无法捕捞。
而她,在那一年的盛夏,通过学校广播,念出了我的名字。她是那样的肆意洒脱,奔跑时的裙摆跟风吹起的发梢一样撩人心弦。我停留在她说的喜欢你。她停留在我身边。
习题貌似变得更难,我的身边好像多了一张永不停歇的嘴。她其实也并不太打扰我,隔得也还算有些距离,只是那些声音无时无刻都会飘进我的脑子里,那是一首首哼歌,有词的,没词的。我听着听着就忘了时间。在这段飞逝的时间里,我的复读机里开始多了一些新鲜的血液。
那一个回家的路上,我的耳机里还在单曲循环陈奕迅的爱是一本书,她直接拿过一边耳机塞进了她的耳朵里。我努力的让自己的眼睛不去看她,太阳的余晖照过来,并排而行的影子被拉着老长,中间连着一根细长的线。耳朵里的声音已经逐渐被自己狂躁不已的心跳替代,我不知道前方的路该往哪边,好像有了一丝丝期待,可以这样久一点,远一点。
若说世间有爱情树这种植物,那么我想她一定是在这短短的几十天里就把它催在我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再长出长长的枝条缠绕我。以至于让我晚上的梦里都是她。待我明白过来想去找那个播种的人才发现她已经不在。
我记得那天,回家的路上,耳机里循环的歌跟一个扑过来的拥抱,在我还没来得及反映就已经结束,她说,再见。
夏天里的短短六十八天,因她的告白而奇妙,因她的离开而平静。那首被我练习了无数遍的歌,还没来得及唱给她听就这样淹没在人潮里。
之后的时间里,我们也维持着不多的联系,她还是如以前一般追求着开小型音乐会的梦想。
如今,我收到她给寄的门票,在离我不远的城市。
她给我唱爱是一本书。
我想,我们会一起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