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我的英雄|Re0

如果真爱有颜色,那一定是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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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菜月昂篇

“咕咚……咕咚……”

——心脏跳动的声音。无尽的黑暗沉沉压过来。黑暗中,手,无数只看不见的手,但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从四面八方伸过来,交汇在一处,紧紧抓住跳动的那一颗,但仅限于散发令人深深绝望的恐惧,却在崩溃的边缘狠狠止住!缓缓摩挲着,带着一丝叹息,像对待将要但还舍不得立刻摘下的果实,但却是不带任何情感的,像是从极寒地狱中伸出的手将温度一点一点抹掉……

我独自一人在黑暗中漂浮了很久,久到孤独都成了黑暗中的慰藉。即使很久了,这份孤独仍是难以忍受,咯得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生疼。所以在那天清晨,当那只带有阳光的手靠近我时,我毫不犹豫地抓住了,像将死之人顺畅地吸入了新鲜的空气,我听到灵魂发出了舒服的喟叹。

卢克尼卡王国……王选……嫉妒魔女……

扰人的声音仍在耳边徘徊,陌生的词汇带动着周围难以捉摸的气氛。命运将我带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我有预感,一旦打开前方的那扇大门,无法预料的危险将充斥我的生命之中。因而,我始终徘徊在门后,以祈求一时的安宁。直到无数只似带有宿命意味的无形之手将门后的安全驱赶,直到身处冰窖的我终于看见前方的一丝温暖。终究,还是放弃了反抗……

二、蕾姆篇

当那个少年在宅邸醒来的时候,我就知道,灾难一定会再次袭来!而灾难之因,就是那个浑身充斥着魔女气息的不详少年。

果然,第四天清晨,当我一如往常布置宅邸内插花的时候,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失误。花瓶摔碎在地,碎片刺破手指,看着渐渐晕染开来的血,我的心顿时被一阵害怕包裹……

是姐姐!

我快速地奔向森林,强硬地压下心中所有的不安。待接进森林时,发现结界竟已被破坏!与姐姐的联系越来越弱,我克制住因强烈的不安而颤抖的身体,发疯似的像森林深处奔去。

终于,在一处断崖下,发现了姐姐的身影。看着被数头魔兽围攻着浑身是血的姐姐,心中的愤怒与恨意瞬间燃起:为什么还要如此伤害姐姐!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杀了那个不详的带着魔女气味的少年!为什么,为什么失去角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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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恨逐渐发酵,目之所及都蒙上了一层血染的红,头上的角渐渐长了出来,我紧握着锁链冲进魔兽的围攻圈,带着数年的愤怒与不甘甩下一鞭,最近的几头被震开了,紧接着,又有几头攻过来了。我不知疲倦地挥动锁链,看着倒下的一头又一头的魔兽,数年来愧疚的心似乎得到了安慰。

战斗在不断持续,看着不断倒下的同伴,兽群中也出现了躁动。终于,在这群畜牲们撤散的中间,我看到了两只巨如灯笼的眼睛。大家伙终于出现了吗?我在心中冷哼一声。不屑的挥下一鞭,但在收回锁链的时候居然毫无效果!锁链被那只家伙踩在脚下,我暗自发力拉扯着,但表面上仍平静无波与它对峙。它抬起前爪向我们攻来,我乘机扯回锁链并抱起姐姐闪退一旁。它见自己落空,变得狂躁起来。我乘机再次挥下锁链,但却被它以极快的身法闪开了。这家伙的速度和力量均不让于我,而且竟有隐隐加强的迹象,而我随着体力的渐渐消耗,已趋败势。

我奋力防守着,寻找突破口。终于,在它分神的一瞬,我积聚起剩余不多的所有体力挥下了锁链。在决定生死的一刻,时间仿佛都变慢了,而我,竟清晰地看到了那一瞬它跳跃时带起的气流将斩下的几根鬃毛吹入尘土。还是,失败了……

似乎已经知道我已无力反抗,它以无限轻蔑的速度张开大口接近过来。待意识到它的目标是姐姐时,我慌忙把姐姐推开,一瞬间竟忘了防御。

魔兽丑陋的头逐渐放大,甚至还能看到它舌上的血丝。呵……终于要解脱了吧。我轻轻地闭上了眼。

“躲开!”话未落音便听到锐器割破皮肉的声音。

我慌忙张开眼睛,同时身体重重地撞在了崖壁上。居然是那个不详的少年!我努力想睁开眼睛,但眼皮越来越沉,视线逐渐模糊,直到完全陷入黑暗。一片朦胧中,我看到他催动自身未知的魔力;然后,听见了罗兹瓦尔大人独特的声线;然后,鲜艳的血光扩散开来;再然后,就不知道了……

又是那个梦!漫天的血光将月亮都染成了红色,耳边是房屋燃烧倒塌的声音,还有,姐姐被斩断的角。一切的一切压得我快要窒息,不由得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忽然,手边传来一丝温热,像是黑暗中被撕裂的缺口一般,我奋力向那丝光亮奔去,灵魂,终于得以喘息。

意识逐渐聚拢,我缓缓睁开了眼睛。发现那个少年正坐在我的床边,双眼紧阖似已沉沉睡去。看床边他伸出的手,我讶异,将我从绝望的漩涡里打捞出来的人竟是他吗!心中,似有什么缓缓松动。他,是叫,菜月昴?略带孩子气的睡相看起来倒也不像坏人。

随着我手的动作他也醒了,刚睡醒的迷茫下一秒瞬间被担心与焦急取代。看着他如此快速的变脸我不由得笑出了声。他忽然变得害羞起来,满脸通红偏过头去不敢看我,说话也结巴起来:“那个……你,你……好些了吗?”

“承蒙关心,好些了。”我如实答道,确实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痛了。

“你,你怎么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魔兽攻击过来都不知道防守的吗!”听语气好像有些莫名气恼,不过倒不结巴了。

“是,因为蕾姆本就该死。”每次想起那个晚上就会无法原谅自己。

他似乎被我的话吓到了,瞬间回过头来死盯着我。看着他一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天下午,我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蕾姆跟姐姐出生在鬼族,然而双胞胎对于鬼族来说是忌讳。因为每个双胞胎的角只有一个,而对于正常长有两只角的鬼族来说,不但身体上是一种缺陷,在魔力上,更是耻辱。于是在我们来到这世间不到第二日,族内便举行了血祭仪式,也就是要杀掉姐姐和蕾姆。

在仪式上,族长手斩下的瞬间,蕾姆害怕得大哭起来。然而一束白光闪过之后,所有人都被震开了,蕾姆跟姐姐依旧完好,偏过头去,发现姐姐依然安静地躺着,脸上带着令蕾姆安心的微笑。

这之后,姐姐一直被视为是神童的存在,仅有一只角便魔力甚至超越了族长!最令族人惊叹的是姐姐居然可以用魔力将村外河流的水结成云朵运回村内灌溉庄稼。

姐姐,什么都会;而蕾姆,却笨得连最简单的魔法都不会……尽管如此,姐姐却从未嫌弃过蕾姆。面对族内人的指责时,姐姐总是会紧紧把蕾姆护在身后;在晚上蕾姆梦见自己被全族的人抛弃的时候,姐姐会紧紧握住蕾姆的手。姐姐,一直守护在蕾姆身边。

然而那天晚上,噩梦终究降临。魔女使徒屠杀了整个村庄,还放火烧了房子。痛苦的呻吟在耳边回荡,害怕的情绪化成了绝望。远处,蕾姆看到了姐姐狂奔过来的身影,然而就在姐姐对蕾姆露出熟悉的微笑的时候,火光中窜出一道黑影,剑斩下,角,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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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断了呢……’

后来,罗兹瓦尔大人发现了此处的异常,他斩杀了所有的魔女使徒。那时,只剩下姐姐和蕾姆两人了……

到了罗兹瓦尔大人的宅邸之后,蕾姆拼命学习一切,拼命把一切做到极致。姐姐的今后,蕾姆堵上性命都要去守护。一切……一切都为了大火之夜自己的想法赎罪。蕾姆,蕾姆只是姐姐的劣化品而已……”

说到此处,我再也忍不住痛苦哭出了声。

头上传来手掌的温度,抬头便看见菜月昴关切的眼神,还有他因为说着安慰的话而不断张合的嘴。原来,被人关心是这样一种感觉,心痒痒的,暖暖的。似乎,所有的背负在那一瞬都消融了。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呢,身心完全放松下来。他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窗外,晚霞铺满整个天空,庭院的草在晚间微风下闪烁着霞光。

“原来很美呢……”我在心里感叹。


三、终章

当白鲸倒下那一刻,菜月昴知道自己成功了,成功战胜了魔女,也成功,报了仇,为蕾姆!

“拯救了蕾姆的昴,是真正的英雄呢……”天空中似回荡起蕾姆多年前说过的话。

感受到白鲸溅起的温热鲜血那一瞬,菜月昴想起了很多往事,有关于自己的,也有关于蕾姆的。

蕾姆在宅邸认真打扫的模样;蕾姆额前遮住眼睛的发丝被微风轻轻吹起的样子;蕾姆在霞光中回忆往事的样子……

“很美呢……”菜月昴在夕阳下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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