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大人...很想聊一聊一封信与另一封信…到底信什么的话题...但..今天早上新闻广播里...传来了最新指示...不准妄议...幸甚啊幸甚...我们还有城南旧事可以围炉夜话】:昨天同事读小学一年级的女儿来办公室,放下书包就忙乎着写作业,我逗她说我们小时候八岁才上学,老师从来不留作业,放学就满世界疯玩,然后就考上了名牌大学...北大河大等等大,小姑娘仰着头将信将疑的瞅我和她妈妈,我们绷不住笑起来。放学不留作业自由玩耍,难道已经是现代儿童的古典之梦了么?近期有一篇文章《残忍但诚实的忠告:您没钱,就不要掺合这事了》,一位叫“由得林洛斯”的作家谈对初等教育减负和孩子学习的一些看法,大概意思是:体制就是这样,少废话,别讨价,你先有被选择的资格是紧要的,它要应试,你就要是考试机器,它要课外十全大补,你就要有钱支付补课费,谁要说应试不好补课不好,那都是因为你穷,穷人就是矫情,活该被淘汰在底层。言辞之尖酸刻薄,论调之指鹿为马,够气人的。就是有这样的人呢,满腹经纶高谈阔论着那些气死人的歪理,为原本不合理的积弊费尽心思倒推着找理由......艾玛,完了完了,被气晕又跑偏了,其实,我是想说,我小学的时候有一位老师,参加过越南自卫反击战,负伤,大龄退伍,回乡做了一名乡村教师,总也娶不到媳妇,后来...其实是收买了川滇一带的一个女孩....再后来....女孩还是出走了...老师也辞职另谋职业....千金裘所讲述的贵州小王在昆山的故事,换个场景,又是一出类似的剧情,这光怪陆离的世界,开头与结局到底又有多少不同呢?
文/千金裘
我羡慕那些来自乡村的人,在他们的记忆里总有一个回味无穷的故乡,尽管这故乡其实可能是个贫困凋敝毫无诗意的僻壤,但只要他们乐意,便可以尽情地遐想自己丢失殆尽的某些东西仍可靠地寄存在那个一无所知的故乡,从而自我原宥和自我慰藉。---王朔
女人,多半是脆弱的,很多时候又那么决绝。外人不感同身受,又怎知她内心所想。
九零年左右,我还没上学的时候,村里小根叔家来了三个不速之客,一对夫妇和一个年轻女孩。她叫小王,贵州人,不漂亮,直至小根买了我家的房子,住了二十年的河对岸,我仍然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
小根叔内向,家贫,二十好几,还没有对象。这对夫妇说,自家表妹家穷,求个好人家。顺理成章,小王留在了张北泾,小根叔当然付出了金钱。村人都善良质朴,为小根叔一家高兴。后来过了很多年才回过神来,难道是贩卖人口?小王也说不清是不是亲戚,不过肯定是家人同意了的。
过了几年,小根叔陪小王去了遥远的贵州见了丈人,很偏僻,说是亲戚家每家送点白糖啥的都是好的。而昆山那些年毕竟也开始发展,生活还是不错的。
小王实则天性也是活泼的,经过了最初的磨合,也在昆山乡下扎了根,生了女儿,一家顺遂。就是怎么也学不会昆山话。再后来,交通便利,小王带着表妹哥堂妹来到昆山,做媒介绍给了铁路以北的人家。一个姑娘十分漂亮,落落大方,气质很好,偏生是个哑巴。表姐小王在这边不错,便在探亲时跟着来,许个好人家,也好过老家的艰难。两姑娘听说嫁的都不错,夫家本分老实,男人对她们都挺好。漂亮姑娘不久就生了个健康的男孩,来小王家串门远远见过一面,气色温润,可见应该是幸福的。
你以为事情到此结束了么?没有呢,大转折来了。
小王三四十岁也在厂里上班,性格活泼,后来不知如何和一个年轻很多的男人去了苏北乡下。也就和小根叔离了婚。后来听村上阿姨们说日子也不知道如何,生了个儿子,留在了苏北乡下。倒是小根叔,之前病过一阵,后来似乎治好了,拆迁拿了很多房子,女儿也上了大专,经人介绍风风光光嫁到隔壁村,生了孩子,走在路上,我是绝对认不出了。我不知道这么多年小王的心路历程,也没有资格评价她一路的选择。夫妻之间的苦乐,家庭成员之间的磨合,外来世界的冲击,旁人怎么知道?
幸好我倒是没听到村里人对她太多负面的评价,也许是因为小根叔家本来比一般人家差一点,对弱势,那些长舌妇估计也秀不起优越感,小根叔善良本分,与世无争,何必落井下石。也起码她多年来在村里的时候人缘不差。
话说其实她可以回昆山拿一套离婚房,没人联系得到她,也从未有人告诉过她。她走出贵州大山的时候,也一定没有预料到未来的人生充满她不能理解的一切。我不是她,轻描淡写的一个故事,从村里人那里听来的故事。但至今,我爹仍评价小根叔兄弟俩为人的善良。我相信好人有好报,你愿意对别人付出,总有一天别处得到报偿,起码尽量少个敌人。
好了,这个故事讲完了。
其实,生活热气腾腾,偶尔还是觉得别人自有落寞处,只是不为外人所道也。但愿他们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