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龙林的一封信——七月悲雨

兄弟:

你好!不知是风伤了云的心,还是王母在嫁女,这几天雨一直下个不停。

清晨,整个城市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水雾中,宛如一个戴着面纱的西域女子,透着丝丝娇媚,丝丝忧伤。风顺着窗户偷偷跑进来,吹凉了我的肌肤,也吹凉了我的心。

也许因为风的离去,云伤心了,它泪流满面,化成雨,变作无数个精灵,去寻找风的足迹。

一路上,雨追着风,风牵着雨。

它们在空中飞舞,粘住了灰尘的翅膀,带来了泥土的芬芳,植物的气息。我站在窗前,深深吸上一口气,千万个毛孔顿时舒展开来,五腹六脏都荡漾着惬意。

它们从天而降,悄悄地落在树枝上,叶子上。嗨,你们是大树的汗水,还是绿叶的眼泪?它们没有回答我,只是从这一片叶到那一片叶,不断地翻滚,跳跃,变成一颗颗珍珠,重重地摔下来,溅出万道金光。

在楼上,在房屋上,在马路上,它们尽情地跳着探戈,时而斜侧着身躯,时而甩出一个高难度动作。整个城市仿佛置身于一个澡堂子里,雾气蒙蒙,若隐若现。一番刷洗后,大楼后露出干净的肌肤,房顶和马路上的尘土消失了,一排排洋槐换上了新装,叶子绿得逼人眼。

顿时,整个城市精神焕发,生气勃勃。

我有一种冲动,想跑出去,在雨中疯狂,让这些晶莹剔透的精灵肆意地飞到我的头上,肩上,打湿我的睫毛,淋透我的胸膛。也想化作一只鸟,冲向天空,迎着雨,逆风飞扬,高声呼喊:让风雨来的猛烈些吧!

然而,七月的雨,是这么冰冰凉凉,婆婆娑娑。第一天它赶走了六月的余热,第二天它带来了少有的清凉,第三天,我在想这是七月吗?不,是九月或者十月吧。雨的忧伤,唯有风知道;风的阴冷,我却知道。或许是不期而至的林妹妹,在嘤嘤哭泣,要把这一世的眼泪都给你,给我,给大家,化解内心千万个惆怅;又或许是天上的织女,快要和夫君见面,无尽的相思汇成点点滴滴的泪水,飘到人间。


兄弟,还记得吗?

七月是你我最后分别的日子,那天也飘洒着细雨,我们欢快地从老师那里领走各自的成绩册,你是两个一百,我一个九十九,一个九十八。在学校门前的岔路口,你站在姐姐的伞下,再次邀请我去你家玩。我有些心动,无奈下着雨,只好作罢。分别时,我们约定下学期见,却没有想到,那成为我们最后一次对话。

很多次,我都在责备自己,没有把你借我的铅笔和橡皮还上,没有好好邀请你来我家做客,没有认真对你说句感谢的话,你就消失在茫茫的雨中。

现在你在那边好吗?也下着雨吗?今日的雨有些冰冷,就像你我告别那天一样,希望你一切安好。

你的兄弟,教授

2018年7月9日



写给龙林的一封信——第一次去你家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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