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总是会做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梦。醒来,便七零八落地忘得差不多了。而往往,梦里的那些感觉,却不会随之忘却,反而延续下来。
都说,每天都是新的一天,早晨便是一切的新的开始。而我,却像是刚经历了长途跋涉的旅者,带着满身的灰尘,进入又一段旅程。
我在梦境与梦境、梦境与现实间不断穿梭。有时候,我希望现实是梦境,能够一睁眼便是另一番境地。有时候,我希望梦境是现实,能够无论多少次睁眼,那幸福都仍然留存。然而,每当我睡去、醒来,那现实的痛苦,仍在延续;那梦境的幸福;已悄然离去。
都说,梦境是无意识的表达,里面潜藏着一个人内心深处的声音或想法。于是,在每次醒来,意识不甚明晰的时候,我就会努力地仔细地回忆梦境。
昨夜,我好像梦到了一部武侠篇。江湖里那种义薄云天,潇洒不羁的豪情还在我心中激荡。
仿佛是始于一种筵席——顺江宴,一个长长的木桌子,配上两条长长的板凳,来的人,无论贫贱富贵、长幼尊卑,都自带桌布、饭菜。铺上桌布,各自就坐,吃完饭菜,再收好桌布,便完成了一席宴。这是江湖的宴,不拖泥带水,不矫情客套,一切如江水,来去自如。我大概是一个初入江湖的无名小卒吧,饥肠辘辘地来到大桌前。隔壁正有一桌宴,酒肉具备,馋得人口水直流。恰好,又有两个落魄的人来到这儿,与我同桌。我们只有三只碗,空的。邻桌的人,好心给了我们几个馒头,一些菜。我们感激涕零,饿狼一般将食物塞进肚里。不久,邻桌便散席了。我们也不应再留,遂散。走时,看邻桌桌上还剩了几个大馒头,便顺手拾走。不料,却被老板娘看见。她大喊捉贼,我们只好仓皇逃走。但她并未就此罢休,而是带了一众家丁,紧紧追赶。我们三人跑了许久,终于找到一个没人的屋子躲藏。我躲到了一个灶台下,自以为安全。却不曾想,那老板娘一眼看穿,直直地就走到了我藏身的地方。她想法设法逼我出去,我苦苦挣扎,甚至交出了拿的馒头也无济于事。
就在这种僵局之中,镜头却一转。一个肥胖而华贵的老头,在侍者的簇拥下来到屋里。而躲在灶台下的人,也变成了三个小孩。老头跟那个凶巴巴的女人说了几句,就解除了危机,将三个小孩救了下来。这一段梦,就结束了。
所以,它暗示着什么呢?
痛苦与被救赎吗?在短短梦里,我竟面临了几次险境,而最后都得以被救。第一次,我是一个中年人,救我的是朋友与陌生人。第二次,我变成了小孩,救我的是一个老头。而那摆宴的桌子,那躲藏的屋子,我虽没见过但却有一种深深的熟悉感。也许,是我在现实中太痛苦了,所以梦里,希望有人来救我吧。
而第一次痛苦,是生活给的;而第二次痛苦,却是因为我自己的贪念、逃避、懦弱而起。而且,当我执着于现状时,便陷入了僵局,而当我变成小孩时,才得以解救。所以,是否寓意着,也许之前的痛苦,是现实予我的,我所必须承受的。但我的朋友、家人,已经向我伸出了援手,救我于水火之中。而如今,我的痛苦则是自找的,是我自己不肯走出来,把自己困于牢笼之中,并不断施以酷刑。而唯有放下一切,回归童心,秉持初心,才会得到救赎,走出藩篱。
诚然,应是如此。
白天,我沉浸在伤痛中,无法自拔。所以在梦里,探寻出路。但愿,我可以认清现实,救赎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