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躺下已是一点多,闭上眼睛劝自己早点睡,可脑子里全是刚刚跆拳道社团成员庆祝串姐生日一起吃饭的场景。
黑夜是一个神奇的东西,让人容易陷入沉思。我想我此刻也许就在沉思点什么。那一个个面孔,清晰而立体,仿佛自己的世界流进了从未有过的东西。这种东西,我说不清楚是什么,是原本存在而我不曾清晰的触摸到的,还是一个人看别人而思考自己行为举止处事方式的发现,亦或是对这个多元世界的多元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加入跆拳道之初,是实验室的同学不经意的邀请问我去不去,谁曾想反而是我一直坚持至今,她们也都不再练了。我也不曾想过我会坚持这么久。一样东西,当自己真的去做了,发现了好玩的地方,便容易找到坚持下去的理由。
我现在这样,应该还算不上爱上跆拳道,只是对它有训练的激情,这种激情,夹杂了很多元素。一部分是自跆拳道本身的强身健体。15年秋季训练,我去的并不多,由于在实验室长时间坐着,明显感觉到肩部疼痛,后来两个训练学期,去的多了,肩部的疼痛感似乎也消失了。一部分是练跆拳道的过程,可以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进步,这种学习工作之外的兴趣带来的进步,总是容易给自己几乎每天相似的生活带来小惊喜。开始的开始,我韧带很差很差很差,差到每次竖叉我都是最高,以至于大家都在开我竖叉玩笑的时候我都能笑话我自己了。我以为自己年老了,有生之年竖叉只能和石拱桥一般。一年训练过去,也并未有明显改观。可是,意想不到的小奇迹发生了。7月份,我的竖叉在某一次训练,竟然从能过两个足球变成了过两个网球。我意外,我惊喜,我开心,我看到了有生之年练成竖叉的可能。这种进步,不仅仅限于跆拳道本身,它会从跆拳道延伸出去,延伸到生活,给生活一个正向的反馈,在生活里感觉到更有力一些。
训练的激情,还有一部分,我想也是最有吸引力的一部分,是和我一起训练的这些人,也正是在我现在脑子里不断出现而影响我入睡的这些人。如果说我现在讨厌他们让我不能好好睡觉,那么在其它时候,我想,我一定会说,我太喜欢他们了。
他们有颜,不是帅哥就是美女。他们有料,不是红带就是黑带,不是一段就是二段三段,如果仅仅是这些,我想我太肤浅了,也不会辗转难眠。正是他们这群人,让我感觉到,生活啊,只有我想不到的多元。
正如一个朋友所说,你见到的人,也许从来没有在你的世界出现过,就是第N+1种。生活就是这样,不管所有,就这样任性地存在。没有所谓的应该和不应该,那都是书上的,没有你以为的和以为不的,生活就是这样真真切切地把这些可能丰富饱满地呈现着。
从前看到文章说酒桌上不能喝酒怎么办,做点菜照顾大家的这个人。这一次,晶晶活生生地用这个理论给我上了一课。晶晶不能喝酒,可要是少了她,总觉得少点什么。从一开始的点菜,到席间的加菜递纸上啤酒,晶晶每一个动作都做得刚刚好。火锅汤快没了,她加上;想吃菜够不着,她给你夹;串姐手上倒了啤酒,她递上纸;桌上没啤酒了,她从箱里拿;游戏真心话环节该问问题了,她总有能引起大家兴趣和乐趣的问题。我一直都很佩服这样耳观六路眼听八方的人。她会把领导的烟灰缸刷得锃亮锃亮,会满脸笑容地请教领导问题。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对什么人用什么语气和表情,这些细微的东西,往往出于对生活无比细微的观察,对生活有自己的理解和智慧。和这样的人待在一起,除了感觉到被照顾感觉到舒服,还有种事情原来可以这样做的彻悟。
我还是缺少生活烟火气息的,脑子长时间被语言被理论占据,少有时间和心思去触摸真是实在的生活。于是,生活被我活的有些寡淡,生活里的种种可能性,都被我有意无意地拒绝了。可我忘了,这毕竟是生活,很多东西,不去尝试,就没有可能。生活就像一张有弹性的大网,你越造,越和它打交道,它给你的面就越多,获得的空间就越大。而后,在一次次触摸和大网触摸交织的时候,收获意想不到的成长。
饭桌上,我明明不是很小,可我却有种我比他们都小的错觉。因为他们和生活有充分的接触,有故事有欲望把他们撑起,成一个饱满立体的形象。正因为对生活有大大小小的欲望,比如我要把横叉压低一点,比如我要把社团章程完善一点,比如我要考北大的博然后以北大学生的名义正式加入跆拳道社团,又比如性欲,所以因为这些欲望,每个人都在努力,都在生活里造,去尝试各种可能。努力满足自己欲望的时候,也正是一个人可爱和最有魅力的时候。所以,我喜欢他们,喜欢他们在生活里的这种造,喜欢他们因为造而可爱而有魅力。
既然生活是自己造出来的种种可能,我想,我的无趣也好,寡淡也好,大概都是自己现阶段想要的这些模样,所以拒绝一些东西,接受一些东西,也正在从我喜欢的人身上,学习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