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周岁,赶回去给他过生日。顺便帮我妈也买了火车票,正好坐我那一班车。
自从清明放假那次,也有三个月的时间,我妈没见着她的外孙了,所以这次乘我请假时间比较长,顺带了我妈,也好认认路。
早上7点18分要预计到淮南的,但是晚点了半个小时。等到我妈进站上车的时候,太阳也开始有了热度,我从自己的6车厢的窗口看到我妈急匆匆奔向4车厢,我没捺住性子便干脆舍弃了自己的位子,快速的穿过两节车厢,只想尽快见到我妈。
到了4车厢,我妈先看到了我,她隔着过道的人墙喊了我名字,我回应着。待到车厢里一切稳定之后,我妈的面庞有些不自然,她关心地问我;热不热?
我立马意识到,自己的穿着,似乎有点问题。
因为火车上的夜晚,尤其到了后半夜,温度很低,我便随便穿了老公的旧球衣,松松垮垮的不成样子。但是暖和啊,所以也没那么在意。
只是,我妈似乎对我的穿着表现出一番难言之状,我知道她的问题不在我的冷热感受?而是想知道我为何穿了这样一件衣服?更进一层的想探知我过得好不好?为何没有穿一件像样的衣服呢?
我慌忙地跟我妈解释,我是因为怕夜里太冷所以带了这件衣服,没有其他。
我妈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早餐,我心不在焉地拿了我妈的早餐,没有接过之前跟我妈说的要吃的烧饼。我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穿着该是如何影响了我妈的心情。我懊悔不应该如此随意而不加修整的见了我妈的面。
待到心情稍微平复一点的时候,我注意到我妈咬了一口烧饼,在慢慢咀嚼着,眼睛望向窗外出神,期间招呼着我要不要坐下。我连忙说不用了,并解释说自己坐的时间太长了。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拿着的是我妈的早饭,忙跟我妈交换了下。
一路上,我试图想说些宽慰的话,但是火车上的空气实在太冷,所以就没心力去脱了这件引起波澜的外衣,唯有认真的吃完自己的早餐。
想到自己的工作问题,以及大大小小的事情,看着我妈心里五味杂成,人苦不是一辈子的,父母都懂,但是让他们亲眼见了自己的孩子在外面过得不舒服,是另一种不舒服,他们心理上会承受比我们还要困顿的压力。
天下父母,谁人不替儿女操心。
当初我姐没有上得了大学,我爸感觉愧疚,新闻上有新东方教学的,他会喃喃说一句:也不晓得,你姐去学这个可好?
当我姐结婚,因为没有买房,我爸操心着我姐的住处,不无遗憾地说:如果我有十几万多好,你和你姐一人五万,你姐买个房子付个首付也好啊。
当我把我妈的生活再不像以前一样艰难的时候,我和我弟也依次走入社会,各自归属,我有了自己的家庭,我弟开始自己的社会闯荡。
只是因为经验尚浅,所以经历了一些事情就越发不知如何安顿,消极的情绪四处蔓延,也想躲避开父母的视线,但是,父母的消息永远比你想象的要灵,只是顾及了我的感受,所以我不想让他们知道,他们便不告诉我他们已经知道,私下里曲里拐弯地给与我安慰和帮助。
年初,老公的弟弟又因为酒驾出了事故,身边的人儿伤着了,钱当然是急需的。我和老公支援了一点,立马让我看不到了生活的希望。我哭了很多回,也无理取闹了很多回,姐姐和妈妈劝慰我不要任性,多体谅我老公。因为亲情的暖意,所以瞬间就能削去我情绪的枯枝。
因为联想到自己平日里,滞后的前因后果,就觉得自己的生活像是一抔散沙,唯一让我值得炫耀的就只我的家人。
二十多年,自己活在一个大温泉里,没有波涛汹涌的海浪,不过是因为父母筑起了高墙挡了那些冰凉和呼啸,让我能够肆意的活着。
以前未有别处的归属时,父母仍当自己是自己惯着的小幺儿,穿着方面各种随意,因为心理上父母会觉得,你过得好与不好,都与他们有关,他们只会尽量让我们好,这便安心了。
但是自从结婚之后,父母对我们过得好与不好的判断,只能从我们的气形上判断,因为他们的担心,不可能像定位器一样随时随地,精准地跟随着我。我也不可能那么任性地让父母一再的担心,所以要想瞒过他们,最起码从外在,从他们看到我的第一眼开始,就塑造一种让他们安心的形象。
因此,下次与父母见面,一定要好好地整理自己,体面地去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