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湾傍城流淌的饶河水,一条栉风沐雨的古街市,一座历经沧桑的老城庙,一幢幢古韵犹存、濡染着水乡泽韵的老城楼,这就是鄱阳老街,江南鱼米之乡的一幅大写意泼墨画,一幅被时光无意间遗落在鄱湖之滨的历史画卷。
入秋的细雨淅淅沥沥,眼中的景象朦胧起来若隐若现的,但却依然透着古朴、恬淡与静谧。青石板路上一层薄薄的水,屋顶的黑瓦上聚集了一小股极细的水流,安静的老街上,几把花伞在雨中漫步缱绻。街道悠长冷清,像极了戴望舒笔下的雨巷。老街是鄱阳历史上一笔最湿润的注释——那窄窄的,弯曲如绸带般飘向大街的青石板上,书写着古饶州当年的繁华。
江南的秋,锁在饶河垂柳江岸的薄雾里,朦胧而湿冷。细细绵绵的雨季,让城市和山水成为一种黑白风景,就像一张老旧的黑白相片,又像那不着色彩的水墨画,留一片飞白,让人生出无穷想象。但你却触摸不到那份空灵,或许在一处漏雨的老屋内,一条拆了半截的老巷口,一丛苍老的芭蕉在雨中不厌其烦的诉说里能感受一下其中的宁静与闲适。
行走在铺满麻石的老街路面,细数着石板上一条条车轮年复一年碾出的深深浅浅的印道,无不让人体会到这个古老街市身后的历史。老街的青苔,老街上石子路,还有两旁青砖斑驳的老房子,沉淀着古老的苍凉。鄱阳老街绵延约五华里,横亘整个鄱阳镇。十里长街,百姓人家,万家灯火,说的就是这老街的旧时繁华。在蒙蒙烟雨里,老街娓娓诉说着昔日的故事。
左家巷至张王庙一带仍尚留有一段古街市,其中清晰可辨的那清代鼎盛时期遗存。从老街两旁飞檐翘脚的豪宅边,我们仍可以窥见当年古饶州的富足,那些古屋脊尽是土灰的砖瓦精雕,古柱基承载着古饶州厚重的历史,是对往日的繁华的注释。
昔日的老街两旁是热闹非凡的,各种店铺如栉如鳞,有专卖土特产的店铺,有摆放了字画墨宝的古董店,有出售精美工艺品的旺铺,有浮梁的茶、景德镇的瓷。老街也有现卖现作的各式小吃的美食店, 豆腐皮、珍珠圆子、白糖糕、油条包麻子、米饺子等。当然还有一些当地有名的茶馆,整个街市透着明清时代的醇雅风格,真有“江南鱼米乡”的繁华神韵。鄱阳老街有许多特色,最有特色的还是长街深巷。老街道两旁有很多幽长的巷,它们是见证老街辉煌的老者,至今鄱阳老城仍保留宋代的街巷城市格局。
走进清幽的小巷,心有种莫名的平静,弯曲的小巷如一条鬼魅的隧道,逶迤迂回,穿行其中,两侧是高耸的屋宇深院,光线从夹缝中射入,斑驳的光点投影在参差横排的石条路上,显得十分雅静,石条摆布正好是一巷之宽,一条挨着一条的向远处蔓延,古人却故意放置得参差不齐,也却又显示出一种差落之美,给小巷披上了一层幽幽深深的神秘色彩。 雨水打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那溅起的水花,都给烟雨环绕的小巷,留有一种道不尽的江南水乡味。
街市、古宅、小巷,是老街最美的水墨画。巷子的深处,一腔宛若游丝的饶河调不知从何处飘然而至,清新活泼的曲调像田野吹来的风,流淌着浓郁的江南水乡气息,在耳畔回响。名角们舞动的水袖般的旋律和清新的野风留下,来钩摄游子的魂魄,让游子漾出浓烈的亲切感和回归感,似乎只有这上下翻飞的旋律才能准确告诉你,这里才是你的故乡。如今,古时的繁华已渐行远去,被今天的安静所取代。老街,它丧失了在鄱阳的商贸中心地位,就像古老的饶州一样,给鄱阳人带来了无尽地念想。 那种怀念,就像是一杯饶州酒,清澈而甘醇,在每一个饶州人的心中久久回荡。
有一种景色是行走在哪都忍不住会想念的。多少次梦里水乡,多少回“小桥、流水、人家”,多少次穿行的渔舟在奔腾不息的饶河中留下一漾一漾的波纹,古风扑面的小城、老街、古庙,留下了闲散的足迹,宁静的江南芝城在飘带般柔软的鄱江中扑朔迷离。老街就这样年复一年地在饶河调的足音里、在木板门的剥蚀间、在游子们的怀想中悠悠地积淀着峥嵘,积淀着真实,积淀着一代又一代饶州人的道法自然的故事。
一湾清水、一条老街、一座古庙,造就了鄱阳老街一段最灿烂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