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维太跳跃,根本写不了一个主题的文章,除了议论文。可是我又总是想记录身边可爱的人和事,记忆力似乎越来越差,人也越来越懒,不记就全过去了,如梦。
最近大家都在毕业,我原本也应该毕业,可也只能在异乡远远地羡慕着,祝福着他们。当年会姐给我取的外号 颜艺年 ,怕是要一语成谶了。可能是离的太远,对现场的氛围感受不强烈,仅仅是通过他们晒的照片,我就也仅仅是羡慕和祝福,竟也没有过多地焦躁。我想也有可能是因为眼下手头有要忙的事,注意力分散开了。
今天早上,看到要进组的师妹发的毕业离别的朋友圈,难舍难分之情几乎可以从每一个字眼看出眼泪,我知道,大学四年的情感即使有吵过架闹过不愉快,到最后分别的时候都会沉甸甸。然后我开始追溯我自己从小学到现在那么多的毕业时刻。回想起来,很遗憾,竟然没有觉得特别伤感的时候。我是从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一个感情浅的人的。小学到初中,基本上大家都还在一块,就不存在毕业的伤感了,全是喜悦,就像一起组队打怪升级一样,大家一直在一起,从未分开,去了以后还有新队友的加入,全是喜悦。
初三的时候,面临中考,大家都绷紧神经,暗自努力。当时条件很差,一个宿舍,上下床大通铺似的摆放方式,一间宿舍住20个人,半夜起来上厕所,还得经过别人的被窝。当时教室里10点熄灯,可大家回宿舍后还要点蜡烛看书。其实那样很好,对我这种自制力不好的人,这样的氛围我要是自己一个人先睡了会很不好意思,所以我也就借着灯看。每天这样夜读完以后,会产生莫大的幸福感和成就感,仿佛为自己的未来添了一把柴加了一把火。每个人都在奋斗,想要考到市重点高中。当时有私立高中来提前签约招人,成绩在前30名的都可以去签约,签约之后可以不参加考试直接入学,还给提供学费和生活费。我成绩并不那么拔尖,也不稳定,对自己能不能上重点高中完全不确定。记得当时傻乎乎的自己还主动找班主任聊天,要不要去签那个合同。当时我可爱的班主任竟然同意我去填,可见他当时对我真的没啥信心,一如我当时最喜欢的物理老师每次考试对我的期望竟然只有60分。可是我心里还是不想放弃,毕竟我那一票的朋友有很多成绩比我好的,我并不想放弃挣扎,主动跟他们分开。毕竟仗还没打自己举了白旗是多么丢人的事。我甚至还在心里幻想过,跟他们一起在重点高中的操场上打闹的场景。最后,我们都考上了。记得考完数学后,大家都到大树底下集合,班主任问起考试情况,我说我都答完了。然后班主任一边拍屁股起身一边说,那没问题了,我们回酒店,今年我们学校应该雄起了。那时候我才知道我真的不在他们的升学计划内,而我真的没有辜负自己的内心,和我的好朋友们继续待在了一起,全是喜悦。
高中三年其实是我印象中最模糊的三年,我记得那些教学楼,记得老师上课的模样,却记不清发生了哪些事情。每天有特别多的课程和作业,下课后最想做的事不是打闹而是趴着睡觉。可能大家都是从那个时候起发现自己永远都睡不够吧。高考完后,成绩并不理想,最后因为志愿填太高,没录上,最后只能再读一年再考。那时候看到朋友们都去了大学,我内心为他们感到开心,却对自己无比懊恼。我没有办法,只能痛定思痛,让自己从混沌中醒来,在接下来的一年中好好学习。去报到的那天,我竟然见到了我的好朋友,她跟我情况竟然一样。也许是因为有人陪着,那个人还是最好的朋友,我俩见面后竟然就没有一点不开心了,难过懊恼都没有了,我俩又开始规划未来。那一年我过的特别开心,我的老师们都特别优秀和幽默,我的同学们对我特别好,我们每周末早上早起去爬山,在山头上呼喊对方的名字,在下山过程中去半山腰的庙里拜一拜,然后去早市买个油条吃一碗面,再去上早自习。早自习下课后分享爬山过程中的乐趣,周末一起去逛街,去打球,夏天吃冰棍,冬天啃甘蔗。月考前互相给对方下战书,去找朋友讲题因为让我等几分钟而懊恼为啥自己不争气趴在桌子上哭泣,记起来之后再问他问题,他说从此你的问题是最高级别紧急状态。突然就觉得温暖而内疚。还记得当时把银行卡弄丢后,没钱吃饭,朋友说没事,我这些年存了些钱,给你花。那种感动和好奇。那一年我觉得能量爆棚,全是期待和开心,室友说你说话永远在笑,我至今觉得这是我最好的状态。我甚至想,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让我遇到这一群人,然后成为更好的自己。所以那一年的高考我没有压力,考得比平时要差,但是也还可以,总之我不会苛责自己什么。高考后的我们对大学生活满是憧憬,我们一点都没有觉得毕业伤感。那个暑假,我们三天两头聚会唱歌,但不是为不舍分别,而是希望在一起分享喜悦,畅想未来。不过填志愿那天,我同学说我当着班主任的面拒绝了给他看我的志愿,让他觉得很没面子,一气之下填了东北的高校,从此我们真的是天南地北。我也才知道原来有时候面子这个事就是说来就来了,你都来不及注意。以前在一起的抬杠是打趣,后来通过电话的抬杠却成了生气的由头。我们现在联系实在少,希望见面后,还是革命时期的友谊。
大三的时候已经联系好了研究生的学校,之后大四那一年就真的是猪一样的生活。后来去实验室做实验,对一个有机小分子严重过敏,脸肿成大猪头,这样就是身心一致地达到了猪一样的生活。室友们一个考研,一个申请出国,一个找工作,毕业典礼之后,他们都比我走得早,我去送他们,没有觉得很伤感,因为他们都如愿以偿了。回去只是休整一下,马上就会迎接美丽的新生活。我为他们感到开心。因为我们说好以后有钱了以后要开一个商场,把逛街、吃饭、做头发、美容搞成一体化,我们四个每天在一起享受这腐蚀灵魂的生活。我当真觉得这太靠谱了,所以满怀期待。再后来我送走了一波比较早入职的同学和朋友,隐隐觉得有些难受,就决定赶紧回家,让人送走和送别人走我选择了前者,那是一种逃避。当时实验室的师兄们说一起送我,到火车站进站台的时候,小白师兄说你想谁送你进站台呢?云彩姐说让伦师兄送吧,毕竟是亲师兄。我没法说不好,后来小白师兄给我一路发短信,我觉得可能他喜欢我就像我喜欢他一样。可是后来突然一条信息过来,说刚才一直是云彩姐在陪聊。我就有一些恍惚。之后手机没电就睡着了,等我下了火车,发现又来一条信息,说少年你到家了吗?是小白师兄一贯的口吻,可我一方面不确定,另一方面又觉得既然没有及时回复那就这样算了。不久后,就听说小白师兄和云彩姐在一起了。我说如果感情真的来过,那就是缘分没有来。那个暑假我为此很伤心,每一天都难过,我没法和任何人说起。也许也只是我自作多情。不过同时我也期待研究生入学,伤心的情绪压一压,新的朋友聊一聊,竟然又是一条崭新的胡汉三。
前年冬天我出来的时候,悦姐,油腻和师弟送我去机场,我们在候机厅拥抱告别,我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不舍,还是他们祝福多过于不舍,总之我当时的不舍感很弱,我想我对新地方的期待远远大过于不舍。并且在我看来,我还会回来,没什么大不了。就像你知道,家就在那里,你随时就可以回来。倒是最近一段时间,面临一些分别,那种离别的伤感很是强烈。萝卜要离开去新职位,其实是一年前就跟我讲了的,中间也自我调整了几波,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可以接受,但最后还是受不了,哭了一次又一次。他竟然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是不是女生都比较情绪化? 我想他说这话的时候跟我当时出来的时候应该一样,对新的地方新的职位充满期待,掩盖了那些不舍。再接着,金三爷回去,我们去送他。在机场,我需要待在车里,帮忙把行李搬下车以后,便回车里了。我看到那一瞬间,金三爷转了一下身,轻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挥手走了。我后来想,应该是想拥抱一下吧。可是当时的我并没有理解,我当时满脑子都是车里必须要有人。我现在觉得当时满脑子可能都是屎。我们就这样在一起生活了小一年,然后分开。我以为我们只是生活上互相帮助的朋友,但后来从朋友的打趣里发现可能远不止于此。但是我却并不那么了解他,应该远不及他了解我的多。朋友说那是因为我从来不问。可是我总是觉得,如果他不想分享而我又问了那会多尴尬。有些人他看上去总是比真实的他难以接近。我可能还是更爱自己,怕受到伤害,怕尴尬。我的刻板印象那么深,直到他离开一段时间后,我开始不断地想他,才发现他对我说过很多他的心情。可我还是会不断记起那几次他在我俩之间画的线是多么明显多么深。我不知道我们会怎样,但我知道我是一个严重缺爱的人,需要炉火一样的热情才能把我彻底温暖。可是我又想,如果我们都愿意袒露那些柔软,错过了会不会叫做可惜?如果我们8月没见面,要不就等冬天?
所有的离愁都会被浇灭,那是因为前方是你期待的未知;离愁变得格外醒目,那是因为我的朋友要离开,而我对未来一无所知,甚至恐慌。到一个地方,交一圈朋友,那是一个家一样安全温暖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梦想那么伟大,我是一步都不想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