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西塞罗，全名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Marcus Tullius Cicero，前106年1月3日－前43年12月7日，是罗马共和国晚期的哲学家、政治家、律师、作家、雄辩家。

        他出生于骑士阶级的一个富裕家庭，青年投身法律和政治，其后曾担任罗马共和国的执政官；同时，因为其演说和文学作品，他被广泛地认为是古罗马最好的演说家和最好的散文作家之一。在罗马共和国晚期的政治危机中，他是共和国所代表的自由主义的忠诚辩护者，安东尼的政敌。他支持古罗马的宪制，因此也被认为是三权分立学说的古代先驱。公元前63年当选为执政官，在后三头政治联盟成立后被三头之一的政敌马克·安东尼（Marcus Antonius，公元前82年—前30年）派人杀害于Formia。

正文

        他认为，世界万物，周而复始，生生不息，严格地为“自然”法则的必然性所决定。每个人的生命与“自然”息息相通，而道德是人在内心与“自然”保持一致的力量。什么才是道德上的完善呢？他谈到了四种来源：第一是孜孜不倦地追求真理，使自己成为充满智慧的智者；第二，维持社会的秩序，要求这个人类社会秩序的完整和公正；三是使自己具有伟大、坚强、高尚以及不可战胜的精神；第四是要求一切言行稳重有条理，克己而有节制。这四种来源相互联系，而每一种来源都各自产生了某种确定的道德责任。

        比如人性中的一种重要美德仁慈和慷慨，他就说实施仁慈和慷慨时需要小心谨慎，应当注意不可对施惠对象或其他人带来伤害、不能超越自己的财力，同时必须与施惠对象本身值得施惠的程度相称。举个例子，许多人向陌生人过分地赠送厚礼主要是想彰显自己的崇高或者期望获得额外的回报，是假意的伪善。过分地施惠使得那些习惯接受施惠的人总是想不劳而获，而过去没有这种习惯的人受其影响也希望得到同样的施惠，势必造成行善者与施惠对象之间的矛盾。再比如勇敢，他认为一个勇敢的人要能够漠视外界的环境，就是不应该耽于享乐或者屈从于恐惧、金钱、荣誉的诱惑，要及其努力甚至甘冒危险地去做最有用的事情。另外，勇敢需要有洞察未来的聪明才智，有深谋远虑的智慧而不只是鲁莽地参与打架或和敌人肉搏。

        梁文道在推荐《论责任》时说道：这部书里所有的责任都是一个从私人生活贯穿到公共生活之间的。也就是说一个人的个人生活与社会秩序运行都遵循着同样的价值体系，如斯多葛派所说“过顺应‘自然’的生活”。那么当面临选择的时候也只能从其它一切可以与‘自然’协调一致的东西中选择与美德相容的东西。西塞罗谈到了“利与义”。他认为，道德上的善是最大的利，而义是唯一的善。既然两者符合同一个“自然”原则，那么所谓利与义相互冲突的情况就显得难以理解了。他举了这样一个例子：说假如罗得岛发生了饥荒，一个商人首先从亚历山大城运来了一大批粮食，他应该把其他运粮商人也在运送粮食的事情告诉罗得岛人，还是保持沉默以便使自己的粮食卖得高价呢？我们今天的理解就是对商品真实情况的隐瞒，用这个故事实际上在说明如果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故意隐瞒对他人有利的事情，那么最后会使自己背上许多恶名，这又怎么能算得上有利呢？对于友谊同样如此，不可以因为官职、财富这些东西而不尽朋友的义务，但也不能为了朋友而做危害国家利益或有损名誉的事情。也就是说这种种所谓的“利”和“义”都是建立在不伤害绝大多数人的基础之上的。

        他谴责不义的战争，他反对暴力，认为暴力本身比通过暴力获利危害更大，因为暴力所得只能传给少数几个人，但暴力本身的传染范围却相当广泛；他认为善意力量巨大，而恐惧的力量却很脆弱；在服务和财物所提供的便利中，他认为服务是更高的便利，因为大手大脚不仅会导致财物枯竭而且会助长贪婪；他还认为，应当服务于人而不是服务于物和外在条件。

        西塞罗如此写道，“假如在危难时所表现的高昂斗志缺乏公正，为了自私的目的而不是为了公众的利益而斗争，这是邪恶的；因为这不仅没有美德的成分，而且本质上是野蛮的，与我们一切美好的感情大相径庭。”“无所畏惧的气魄往往会导致肆无忌惮和过分贪慕权力。正像柏拉图告诉我们的，整个斯巴达民族的性格就是热衷于赢得胜利，同样，一个人越是具有无所畏惧的气魄，他就越是想成为第一公民（云之语：用我们的话说，就是‘人上人’），或者毋宁说是，越 是想成为独裁者。但是当一个人开始渴望显贵时，他就很难保持公正（justice）所绝对必需的公平（fairness）的精神。结果是，这种人既不愿意受制于辩论，也不愿意受制于任何公正和法律的权威；但他们往往成为社会生活中的行贿者和煽动者，企图用武力谋取最高权力而成为优胜者，而不是以公正的态度与他人平等相处。但是越困难的事情，越要做得堂堂正正，因为一个人如果犯了不公正的错误，绝不可原谅。”

        西塞罗说，“那些天生具有处理公共事务的才能的人，应该毫不犹豫地参加公职的竞争，参与指导国事的工作。因为再没有其他方法比治理一个政府更能表现伟大的气魄了。同哲学家一样，政治家也，甚至也许更，应当具有伟大的气魄，并漠视我常常提到的‘外界环境’，如果他们想摆脱烦恼，过高尚而平稳的生活，那么他们还应当保持心灵的宁静和无忧无虑的处世态度。……从事公共事务的人比引退的人更容易激动，而且从事公务的人渴求成功的野心更大，这不是没有道理。所以，他们更需要具有伟大的气魄和无忧无虑的处世态度。”

        西塞罗写道，“要求担任政府公职的人不应当忘记柏拉图所说的两条戒律：第一条，将人民（people）的利益置于首位，即使不顾自己的利益，也要使自己的行为符合人民的利益；第二条，顾全国家的整体利益，不会只服务于部分人的利益而辜负其余的人。政府行政部门应当像信托事务管理局一样，为委托的一方而不是为受托的一方着想。”

        西塞罗继续说，“……没有比贪婪更可憎的罪恶了，尤其是那些身居要职、掌握国家政权的人，因为利用国家谋取私利不仅不道德，而且有罪而可耻。……所以，对于那些掌管国事的人来说，没有比克己自制更容易赢得民众的好感。

        任何一种生活，无论是公共的还是私人的，事业的还是家庭的，无论关系到个人还是他人的行为，都不可能没有道德责任；一切有德之事皆因履行道德责任，而一切无行之事皆因忽视这种责任。

附1

原文摘抄

    “但是，一切有德之事皆出自下述四种来源中的某一种：（1）充分地发现并明确地发展真理；（2）保持一个有组织的社会，使每个人都负有其应尽的责任，忠实的履行其所承担的义务；（3）具有一种伟大的、坚强的、高尚的和不可战胜的精神；（4）一切言行都稳重而有条理，克己而有节制。”

    “公正的首要功能是使一个人不做伤害他人的事情，除非是为邪恶所激怒，其次是引导人们将公共财产用之于公益，将私有财产用之于他们的私利。”

    “ 此外，公正的基础是诚信——即，对承诺和协议的守信不渝。”

    “不公正有两种：一种是伤害他人，另一种是能够制止但却未予制止伤害他人的行为。”

    “人们干坏事多半是为了达到某种个人目的；一般说来，贪婪是导致这种罪恶的主要原因。”

    “不公正还常起因于诡计，即一种过于巧妙的、甚至是带有欺骗性的立法。在一些不公正的行为中，没有比伪君子的行为更丑陋的了。他们甚至在干最邪恶的勾当时，也使自己的行为看起来善良。”

    “按照上面的顺序，接下来我们要谈的是仁慈和慷慨。没有什么比他们更能体现人性中最美好的东西了，但是在许多具体情况下，实施仁慈和慷慨则需要小心谨慎：首先，我们应当注意，我们的善行既不可对我们的施惠对象，也不可对其他人带来伤害；其次，不要超越自己的财力；最后，必须与受惠者本身值得施惠的程度相称，因为这是公正的基础，而公正则是衡量一切善行的标准。”

      “我们应当为那些最爱我们的人做最多的事情，但是我们不应当像小孩子那样以情感的炽烈程度，而是应当以情感的强韧度和持久性来衡量情感。”

    “在行善与报恩中，我们首先必须遵循一条规则是：所给予的帮助最好是同受助者的个人需要相称。”

      “朋友之间的一切都是不分彼此的。”

    “好心的为迷路者带路的人，就好像用自己的火把点燃别人的火把：他的火把并不会因为点亮了朋友的火把而变得昏暗。”

    “但是当你用一种理性的眼光全面考察了人与人之间的各种关系后，你就会发现，在一切社会关系中没有比国家把我们每个人联系起来的那种社会关系更亲密的了。父母是亲爱的，儿女、亲戚和朋友也是亲爱的，但祖国则包容了我们所有的爱。因此，如果牺牲自己能对祖国有所助益的话，真正的爱国志士谁会不愿意为国捐躯呢？而那些用各种罪恶的行径分裂祖国的人，那些正在从事和曾经从事过颠覆自己国家的阴谋活动的人，真是丧尽天良，可恨之极。”

    “假如我们想要做一比较，以便在我们应负的各种道德责任中分出主次，那么首先是国家和父母；为他们服务那是我们所负有的最重大责任。 其次是儿女和家人，他们只能指望我们来抚养，他们不可能得到其他人的保护。 最后是亲戚，在日常生活中他们往往能与我们和睦相处，而且绝大多数人都能与我们同舟共济。”

  “因性情相合、志趣相投而结成的那种友谊是人间最美好的关系。”

附2

作品列表

　　前46年 《为马尔塞鲁（Marcello）辩护》

　　前44年 《反安东尼：首篇腓利比克（Philippic）之辩》

　　前44年 《反腓利比克之辩》二至四篇

　　前43年 《反腓利比克之辩》五至十四篇

·哲学及修辞学

　　前86年 《论修辞学的发明》，写于公元前91年左右

　　前56年 《论演说家》

　　前51年 《论共和国》，于公元前54年开始写作

　　？？ 《论法律》，于公元前51年开始写作

　　前46年 《加图颂词》

　　前46年 《布鲁图斯》

　　前46年 《斯多亚的悖论》

　　前46年 《演说家》

　　前46年 《自我安慰》

　　前45年 《荷滕西斯（Hortensius）：哲学的劝勉》

　　前45年 《学院派怀疑论》（《学院派哲学》）

　　前45年 《论至善和至恶》（《论道德目的》）

　　前45年 《图斯库勒论辩》

　　？？ 《论占卜》，于公元前45年开始写作

　　前44年 《老加图：论老年》

　　前44年 《论神性》

　　前44年 《论命运》

　　前44年 《论名声》

　　前44年 《论题篇》

　　前44年 《莱伊利乌斯（Laelius）：论友谊》

　　前44年 《论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