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宁已经在医院昏迷一个星期了。

一个星期前的一天晚上，江怀远在工作结束后接到白羽发的一条视频和一个电话。

视频是俯视的远景，正是两个人那天因醉酒在酒店翻云覆雨的画面，随后的电话里，白羽的声音温柔的像机械的来电提醒：“你说过会离婚的，你不要逼我……”

“白羽，我们可以商量的，你要多少钱……喂！”

手机在两只手里来回转了三圈，江怀远快跑三步上车回家，刚进门就看到沈淑宁手里举着手机眼里噙着眼泪不断的回拉进度条。

视频里的声音不堪入耳，江怀远看着角落里咬着大拇指的儿子，感觉自己的尊严在一遍遍的被凌迟。

周围太静了，静的可怕。

江怀远低头看了一眼儿子，往他肉嘟嘟的手里塞了个恐龙，嘱咐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过了九点了。

他上前一把抢过她手里正在播放的手机：“九点多了，孩子该睡了，你也去睡吧，不是感冒了吗？早点休息。”

眼里的沈淑宁回过头，对他笑，笑的他心里发怵：“孩子己经五岁了，可以自己睡觉了。”

“那么……”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似的：“我有话跟你说。”

“不用了，你也累了，今天好不容易早下班，快去睡吧”。

时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江怀远还没打开房门，就听见沈淑宁在主卧大叫：“他当然会遵守与你的约定，就算他反悔，我也会单方面起诉离婚的。”江怀远听到这一句，忍不住打开房门出去的时候，看到沈淑宁扶着栏杆站在楼梯口，不用问，手里的电话那头是白羽。

江怀远一把夺过电话就开始吼：“我很爱我老婆，当然还有我儿子，我老婆那么爱我，我的儿子才五岁，我没有任何理由放弃他们选择离婚，我跟你道歉，我们俩，说是激情也好冲动也好，总之都是我的错，看在这么多年工作上我对你还算有些提点的份上，你就放过我们一家好吗！”像是怕听到白羽还继续说什么，江怀远吼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江怀远捏着手机在手里，长抒一口气，发现淑宁看着自己，笑的阴森森：“我们结婚十年，孩子都五岁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你说你愛我，就冲这一点，我得谢谢她”。

“老……婆，老婆你别吓我”说这话时，江怀远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你要是想听，以后我可以每天都说，说很多很多次，老婆，孩子他，还小呢，我们，我们要不明天去旅行行吗？你不是一直想去书沿吗？我……我现在就订……”

“我想离婚。”

江怀远一直是个工作狂，平时很少碰手机，捣鼓了半天才终于弄好的他笑的像个孩子：“我……那个我订完了，明天儿子的请假也交给我，反正幼儿园本来也没什么要紧事。”

“我想离婚。”一抬头对上淑宁依旧温柔的眼睛。

“我帮你把购物车清空好了”他二话不说拿起她的手机。

“江怀远”

“嗯？”

“我——想——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