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城与夏琪琪再次相见的那一天是我们永远的秘密。她起誓不会对任何人说,尽管起誓的时候神情庄重,但是一说完就露出她那标志性的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
那时候我已经是一名大学生了,在江南航空航天大学读大一。在此之前,经历了一个昏天黑地,埋头备战的高三,经历了高考,经历了离别,经历了蜿蜒曲折的丘陵,它划着问号,也吹着号角,就这样往前滚滚而来。
我躺在床上,七喜,也就是夏琪琪,穿着蓝色薄纱睡衣坐在我对面沙发上。我们一起回忆着在小波家那次欢乐的相聚。发现那次分别之后是第一次见面。期间通过几次电话,都是小波打的。初中毕业之后小波就一直在追求七喜。
七喜说她读护校的时候小波经常去找她,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从一个小孩长成一个180大汉。从最好的朋友之一到最疯狂的追求者。这一切都让她猝不及防,难以接受。
我告诉她,这一切并不突然。早在初中的时候她就喜欢你了,林野洞穿了一切。不得不说林野眼睛毒辣。林野还说鸭子喜欢小菜。
“可是小菜却喜欢你。”七喜打断我。“你们这桃源三杰就你最傻了”。
这句话像一个惊雷,瞬间击中我的内心。我们曾经最要好的三个小伙伴,注定要因为女人而渐行渐远。我一直视小菜和七喜为禁忌,我知道她们是朋友最心爱的人。不想触碰这个裂痕。缘分就就是这么的奇妙,我和鸭子、小菜同时考入袁州一中,鸭子暗暗的追求小菜,而小菜却一直逃避。拿我当挡箭牌。也许她喜欢我,或者拿我当工具人。都让我在心里砌上一堵高墙。
我说“不会的,我们都是朋友,我想维持我们当初互助小组的友谊。”
“也许吧,可是人注定是会变的,就像我们注定要分离”七喜略有伤感。
我赶紧调节气氛说;“还记得第一去你家,差点被狗咬。”
那是初二的那个暑假,我们正如火如荼的抓鱼卖钱。那一天我一个人在集市卖完了鱼,拿着钱准备回家,在游戏厅门口被迎面走来的一个人撞了个趔趄。这个人我认识,他是隔壁初二(2)班的李东
真是冤家路窄,我本来是不认识他的,有一天我正在教室擦黑板,就是这个李东,不分青红皂白的给了我一耳光,打的我眼冒金星,整个脸颊火辣辣。我本能的转身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他捂着肚子,边上两个矮个子驾着我的手,他一边摸着肚子,皱着眉头,一边警告我说:听说你是李萌的青梅竹马啊,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李萌,我的邻居,小学和初中的同班同学。我们确实是一起长大,但是谈不上青梅竹马。这个家伙喜欢李萌,但是李萌拒绝跟他做朋友,然后迁怒于我。在同学的拉扯之下我们没有打起来。
我们是住校,星期五下课坐公共汽车回家,这家伙带人在车站堵了我几次,我和鸭子、小波为此几个礼拜都徒步2个半小时回家。周日的下午我们来学校也不敢在校外久待,怕他找人报复,学校成了我的避难所。
李东个子跟我差不多,只是他身边还跟了两个小个子,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没有反抗。他抢了我身上30几块钱,让我滚,并且不让我以后再来集市卖鱼。
世纪之交的青山街头,充满了这样的不良少年和街头混混,敲诈勒索,调戏女生,无恶不作。我们就这样游走在校园象牙塔和社会的灰色地带。我深谙这弱肉强食的游戏规则。回去的路上充满了焦虑,我失去了昨天一天抓鱼的收获,更糟糕的是,他每天都游荡在集市上。
突然我想到了七喜,她哥哥可是我们学校的一霸,我想找她帮我卖鱼。看在互助小组的友谊上,看在我不厌其烦的教她解题的情分上,她应该不会拒绝。于是调转车头,瞪着踏板往她家而去。
我去过她家一次,在中学后门的一排房子里,她家有院,还有狗。还没到门口狗就隔着大门汪汪叫。出来观望的是她妈妈。她认识我,知道我是七喜班上的,是班长,学习好的好学生。于是满脸笑意的跟我打了招呼,然后大声喊:琪琪,你们班班长来找你了。
她把狗档在身后,我忌惮的拜拜手,说不进去了。七喜见是我,很惊喜,赶了两声狗,闪出了大门跟我来到了学校后门。她抿着嘴,最后忍不住大笑起来,你怎么晒成非洲人了。
我假装一本正经的问她:“你说我们是不是好朋友?”
她说:“是啊。”满脸疑惑。
“好朋友有难,应不应该两肋插刀?”
“怎么啦?”她更疑惑了。
我也不想再铺垫了,把事情的原委跟她讲了一遍。她听了之后愤愤不平,表示愿意帮我,每天早上7点,她来集市南边一公里处拿鱼去市场卖。9点半不管有没有卖完,再到老地方交接。
那就是我们友谊的起点。只是后来我们去读高中,她去上了护校,很少再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