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的月色在城里好久看不到了。初更的夜,空寂宁静,月色轻盈,铺满窗台。啊!月啊,童年记忆里光洁的月,穿越数十载的光景,悄悄地又 临我的世界。遥远的静默,遥远的清凉,遥远的神秘......记得情窦年华,月光下,我唯一能想象的婚姻状态,就是高背椅上温和地坐着那个未知的男人,我斜卧地下,右手肘倚在他的膝上,将慵懒的头靠着手臂,静如小猫一般,在没有背景的画面里,听他娓娓道来,谈天说地,说古论今,一直说,一直说,一直说下去,说到天老地荒,说到永无尽头。
再后来,月光下的屋子里,有个男人,心里对他最大的期盼,就是执吾之手,一支纤笔,为我轻描蛾眉。这种期许定格成一个画面,久久萦绕脑海,挥之不去。我不懂爱情,却对此臆想耿耿于怀。今晚陪一个年轻女子看电影,初次与我交谈,竟脱口说我,心中藏着小姑娘的情怀。我竟也不知,为何描眉成婚?婚姻需要描眉?
秋高气爽,夜空深邃,白云绕月,星辰难觅。独坐窗前,漫漫月色浸染满台花草。那频死的幸福树,只剩下最后等待凋零的两片叶子。我怎么舍得你死?请你进家门的时候,不算粗壮的树干上枝繁叶茂,遮天蔽日的气概。摆在客厅里,有限的空间,你,仿佛是一片茂密的森林。置一沙发在你的树荫下,安享着你的绿色,贪婪着你的清新,做着婚姻的另一个梦。那是一个温情的怀抱,一双柔情的眼睛,一个亲昵的眼神,将我揽在膝上。我知道,我需要的不是扒耳朵,而是扒耳朵的情景;我要的你轻轻的抚慰,轻轻的拨弄,轻轻地气息和轻轻地耳语.......
今年的春天,好景盈满怅然的心扉,思想过往的日子,竟然是对月色的钟爱。城里的月光在天上,在云层的极致里,撒不到地面。难得早起的我步出楼道,仰望天空,竟看到,是有月亮高悬。夜的黑暗挡不住路灯的炫目,三步一岗的灯杆,如威严的士兵,守候着城里人的安全,护卫着城里人的出行。仿佛儿时追月的痴情,在这里,永远都是梦。那时侯不知道孤单,不知道寂寞,不知道害怕。在月朗星稀的操场上,在清溪川流的树林边,在看了广场电影回家的小路上,正着走,倒着走,天真地寻着自己的身影,或旁边人的身影,不厌其烦要踩上一脚,再踩上一脚。
呵呵,怎么能够踩得到呢?那白昼般的月下,处处朦胧,处处闪光,意境之美,怎是昭然天下的艳阳堪比!路灯上的月光,似夜半凄婉的歌,有上句没下句,让人费尽思量,无可奈何月下曾有的清晰树影,曾有的暗喻,曾有的幻想,曾有的鬼魅魍魉。
“带我到乡下看月亮?带我到没有路灯的地方。”
和你----我的爱人,我婚姻里让我托付,让我痴缠的我的情郎。
秋 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