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着想的事
未必带来感动 或被感谢
words by Wayne
昨晚，猪兜发了几条59秒的语音给我。
我好奇，因为他通常在微信和别人聊天都是发文字的，想着可能他又找到什么古灵精怪的恶搞玩意。可点开第一条语音后，手机听筒传来的，是他凝噎着嗓子唱《学不会》的声音。
我猜到他的感情又受到伤害，发了两个抱抱的表情过去，然后照旧慰藉了他一下，劝他好好坚持，再打听打听她喜欢些什么。
他又发了张截图，对方女孩在里面说，另外，这是我最后的一次回复。
他：我真的很喜欢，但我真的不知道在哪里做错了。
我突然莫名地很生气，忍不住骂了他一句，
“她就是不喜欢你，别再追了。”
聊天框里空了好久，周围环境安静地好像他也停止了啜泣一样。
1. Just like a moth drawn to a flame
在感情方面，猪兜幼稚得跟他的名字一样。我之所以生气，不是因为女孩的不被打动，而是他实在傻得为了那个女孩付出了好多，仍未发觉女孩对他的感情。
高中的时候，猪兜从朋友打听到她是霉霉的粉丝，很想入手霉霉的新专辑《1989》，但一直没舍得买。
其实他也对这些东西不了解，甚至可以说一窍不通。平时不怎么说话的他，像发了疯似的问同学，问同学的同学，借老师电脑说找学习资料，自己偷偷在底下翻百度，查谷歌，求购买链接。
一个朋友说，同一张专辑会根据不同版本，价格也不同。日版的最贵，但附赠的东西最多，质量最好。港版那次的拍立得和歌词本的质量最差，纸质薄，而且是乱序的。
他没犹豫，买了张最贵的日版专辑送给她。
大概是真的喜欢，所以才会想方设法讨好对方吧。
没过多久，他忍着强痛，捂着肚子去医院，说得了肠胃炎。他算班里身体最健康的几个，我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能之前为了存钱，省吃省喝了三个星期，弄坏肚子了吧。”
我问，这样值得吗？
他唔了一下，但眼里洋溢着开心，说“理性告诉我不值得，但我愿意。”
“知道吗，她收到礼物时，低着头，羞羞的样子很可爱。”
事实上，女孩不习惯收别人家的礼物，只是看到他很热情，不知道怎么谢绝，才不好意思地收下专辑。
想到这里，我一阵鼻酸，除了因为他的幼稚，也因为他是被蒙蔽的一个。被蒙蔽得很晴朗，就像小孩子听到妈妈说待会就带你去游乐园一般。
2. You lured me in, I couldn't sence the pain.
可现实总是事与愿违。高中毕业后，他们两个的大学隔得很远，北至白云，南至番禺，而离猪兜学校最近的地铁站入口，也要搭一个多小时的巴士，再加上一个小时的地铁才能到女孩的学校。
他知道女孩在舞蹈队里训练辛苦，每次都是耐着肚子先给她找吃的，等女孩训练完后才拿给她，跟她聊完最近的心事，最后自己随便吃就赶回学校了。
其实他每次都是饿着肚子出门，饿着肚子回学校的。出门晚了怕来不及送吃的，回来晚了怕没巴士到学校。
我问，“为什么不干脆跟她一起吃？”
他说，“只是不想让她知道，我这么做会伤身体，所以每次都会先吃着药，防止自己胃痛。”
“但她总是不好意思地叫我下次不用那么麻烦了。”
我噗嗤地笑了出来，同时也有点可怜。可怜他真的那么耐下性子去坚持，也可怜他不明白女孩委婉的拒绝。
后来他听话了，没怎么去女孩的学校找她。取而代之的，是时不时的嘘寒问暖，看好日历准备的节日祝福，掐准十二点不早不迟的生日快乐。
每发出一次，他就开心一会，念念不忘地想着她会怎么回复，回复之前在做什么，聊完之后又会去哪里。
步数上两万了，会估计她在哪里逛街，步数偶尔几十了，会担心她是不是生病或者不舒服了。
这些时候的猪兜，活像《汤姆和杰瑞》里，汤姆不懈追求白色雌猫般忘我。
而女孩给他的回应，是一次又一次的等待回复。
他一直疑惑不解，问了我好多次，到底他做错了什么？我心里很愧疚，想告诉他真相，但脑海里还存有“坚持就会打动对方”的一丝妄想。
直到文章开头发生的那件事。
3. Stitches
别人说，热恋中的女孩都会变得很傻，在我看来，真正喜欢一个女孩的男生，更傻，而且傻得细致入微。
就像周柏豪在《走狗》里唱的：
“谁想到听讲听教令我个性也生锈，
谁想到只听你话连自尊也再没有。”
但身边还是有很多例子，像猪兜一样傻傻地为自己仰慕的对象默默付出，却没有领会到对方举止言语里的潜台词，说“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想，还是别了吧。”
现实是，这一次又一次童话般的坚持，在对方看来，只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怎么又是你”。直到最后不耐烦，才说出让人晴天霹雳、心痛欲绝的真相。
这时候的他们，都是傻小子，单纯相信走出那九十九步，甚至希望自己走完那一百步，对方就真的为之触动。却忘了一百步的前提是两者相向而立，且距离为一百步。
我知道，无论是喜欢、爱慕，亦或是责任，付出的多少都是一种衡量的标杆，付出得越多就表明程度就越深。
只是，别再傻乎乎地追下去了，这样很伤身。
插图/《返老还童》《Tom & Jerr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