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初中有一次,同学们在讨论一个电视剧的女主角,我就凑过去问你们在说谁,同学一脸发现新大陆的表情说:“你真是好学生,眼里只有书”。上了大学,来回穿梭在步行不到20分钟的校园内,那里是我所能看到的全世界,后来毕业工作了,每天不是在上班就在上班的路上,最多也只穿过一条马路,走到那家24小时营业的书店。
这就是我24岁以前一直以来的生活。
在小世界里面消耗自己孤独,所能看到的生活也只是一种可能,就是惶恐的当下。
于是,在某个阳光普照下午,一种”逃亡”情绪的强烈催促,不到10分钟的时间,我订一张从杭州到昆明的机票,一个30升的旅行包,随后半个月内结束掉一直想要更换的工作,无关其他,就是单纯的想从自己生活的地方去看看别人生活的地方,出发前一晚无法入睡,比兴奋更多的是忐忑不安。
人就是这样矛盾着,一秒钟做的“疯狂”的决定,却要无数次想要推翻重来。但是现在退票也只能落个燃油费,那索性就走吧!
看着飞机跃升到云层之上,未知“征途”已经开启,我随手翻看写满攻略的笔记本,耳边听到:“来旅行的啊?”转脸看见一双大眼睛看着我。我好意思地说:“是的,第一次去这么远的地方,你呢?”。她安慰着说:“第一次一个人旅行总会有点紧张,没事的,我去大理看望朋友”。
简单说起我的路线,她立刻分享了几个很中用的攻略。我好奇的问:“你经常出去旅行吗?”。她说:”嗯,每年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路上”。
或许旅途中的人更容敞开心扉。这个做我旁边的女孩以前是一个公司的财务会计,每天对着公司的往来账单加减乘除,生活机械的重复着,甚至她都要抑郁了,当她看了凯鲁亚克的《在路上》之后,就爱上义无反顾的背起行囊行走在路上感觉。
对于工作她有不一样的看法:“对我来说,每一份工作的目的就是赚够下一次旅行的钱,这就是我的生活啊。”
我突然觉得自己生活是那样的“心胸狭窄”。
同样的生活不一样的态度,在万尺的高空中,这个陌生的女孩坦然的告诉你:“我就是要和别人不一样,但是依然过得幸福”。
飞机降落在昆明的夜幕中,她瘦弱的背影,坚定并充满力量,也让我忐忑不安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来到双廊,看着平静的洱海,我开始进入旅行的状态,走累了就住在大树旁村的一个民宿,还“艳遇”一个长发波浪卷的美女,她和我住在一个房间,一句话“介意我抽烟吗?打破我们之间的沉默。毕竟两个女孩很容易打开话题,我记得她有个特别的名字,倒是忘记了。
彼此聊起自己的出行路线和目的,她说之前在大树旁村一次偶遇,盘了一个小咖啡馆,所以在这里呆一段时间简单把咖啡馆修整下,然后把手伸出来说:“你看,忙乎了一天手上沾的都是油漆”。说着做油漆工的各种趣事的她,沉浸在自己的劳动成果之中,迷人、优雅。
这位长发女郎以前的生活并不是这样,一毕业她就进入一家很不错的国企单位,工作轻松安逸,但是她骨子里喜欢到处冒险,于是辞掉工作,用几年的时间创业为自己赢得追逐自由的资本。公司走上正轨之后,她选择工作一段时间,一段时间到处去“冒险”。
虽然是短短的几句话描述,背后的不易只有自己能体会。
我总以为这种生活只存在虚拟文字中,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我相信它是存在着。当我对她的生活表示艳羡时,她淡淡地回了句:“你也可以”。
是啊,我们每个人都是蕴藏着无限潜能。
夜晚的双廊透着清冷,我把自己卷在被子里,听她的冒险经历。一个人从昆明自驾到新疆,车子陷入泥沙、爆胎、自己受伤,在一个山坳里迷了路,小说里的艰难情节她几乎都遇到过,幸运的是每次都化险为夷。
旅行就像生活,奇妙之处就是峰回路转那一刻。
我禁不住问:“一路上就你自己,不怕吗”?她吐了口烟说:“当然害怕啦,但是也觉得挺刺激的”。这位像风一样自由的女子,吞云吐雾中娓娓道来的自己的“苦心经营”的生活,全身都是透着一种生命饱满、自在的状态。
有一次看她微信一个状态:“我害怕水,就选择去潜水,正如当初我害怕开车,一定要去越野一样,生活是我喜欢的模样。
正因为生活有未知的风险,才存在我们渴望的那种可能。但有人避而不见,有人却迎面而上,变成内心的欢喜源泉。
在丽江开往香格里拉的车上认识了李爽,第一次见她,脖子上挂着重重的单反,蓝色鸭舌帽,我们一拍即合地决定在旅途中结伴而行,在空旷的帕纳海草原席地而坐,聊起她的曾经。
李爽在宝洁的新加坡分公司就职,负责东南亚市场的物品输送,用流利的英文和工作周旋,当身边的人正在忙碌着如何考MBA与通晓金融理财,她却拉着24寸行李箱逃离这种生活,用她的话说:“越来越觉得压抑,真的对这些提不起来兴趣”。
身边的朋友都特别不理解。
我也纳闷问:“那你喜欢做什么呢”。她对着湛蓝的天空迅速按下快门,说:“摄影师”。
一旦认准自己的所爱,无论是谁都要勇气断舍离。
她回到国内,用自己积蓄学习画画,学习拍摄,一个人用一个月的时间从贵州拍到云南。
结伴而行的旅途结束,和李爽在大理的火车站告别,她说:“或许不会再见面,希望我们是自己喜欢的样子”。因为这句话,那次离别似乎并没有那么伤感。
2个月之后,收到她的简讯,她去了非洲坦桑尼亚的一个学校支教,固定每天1升的水,1杯牛奶的供需,物资贫乏到学生放寒暑假都有可能被饿死,洗澡要到很远的地方,漏风的房间,还要时刻准备着与体罚学生的校长斗智斗勇,她打趣的说:“会不会被暗杀?.”。
看起来再磨人的条件从她口中说的很有趣。
平时和孩子们一起上课,一个人包揽很多课程,剩余时间拿着重重的单反记录那里发生一切:彩色辫子的“fashion”小女孩,赤脚踢球的男孩,坦桑尼亚的夕阳,流浪女孩的自由舞蹈。
眼中一切是她喜欢的世界。
收到过她发来的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她,朴素的衬衫和牛仔裤,标准的嘴角上扬,还有站在她身旁的迷妹、迷弟们。
我知道她在用自己方式去慢慢的接近自己想要的“可能”。
第一次背包的旅行,让我明白“未知”不是像别人说的那么可怕,也不像自己臆想的那么美好,但是蕴藏着无限可能。每每想到飞机上的女孩、洱海的“艳遇”、李爽,心底都会升起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和勇气。
我也想像她们那样,从“心”出发,读懂生活多可能性,也为心中的那一种“可能”去追云逐月。
旅行回来我从新规划自己生活,去尝试自己喜欢的职业,利用休息时间去图书馆听品牌讲师讲座,去参加大型展览拓宽自己的视野,去高端商场看销售氛围塑造和公关活动执行落地,去交一些正能量的朋友,用“丰富的生活”积累策划所需要“素材和思路”。
很幸运,我拿到了做策划的入场券。还收到了李爽从坦桑尼亚寄来的明信片,上面写着分别时的那句话:“希望我们是自己喜欢的样子”。
一种生活千种可能,就怕你的心闭塞了,眼睛不再看向别处了。
每天淹没在城市的车水马龙我们,如果心中还有更多的可能,那就去看看世界与人生的其他可能。
因为你,就是“可能”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