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惊尘一叹 第一章指点江山

正文: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本自重危行,岂因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更传不少停;

弃我昔时笔,着我战时衿;

气吹太白入昂月,力挽长矢射天狼......”

这歌词倒也豪迈,可却是稚子之声,不禁让人讶异......

成佑四年八月,北庭府漠北道,大胤朝卫辉公国最北方的疆土。大半个漠北道都被这方圆数千里的冰火沙漠覆盖,正值盛夏,就连锱铢不遗的离渊国行商都不愿意在这个季节进入沙漠。而今日在这片沙漠腹地却突兀的传来一阵歌声,嗓音虽稚嫩,倒还算清晰。

极目远望,上无纤云,下无微风,无尽黄沙中只可见到几蓬沙棘。偶尔一两只银灰色的沙蜥掠过,恰如一个不知贵贱的雕刻者在黄金上镶了几片银箔。漠北八月的太阳竟是赤红色的,将这沙漠中的一切一点一滴的蒸干。古人云:八月天炎焚沙海,极是贴切!

先前略显飘渺的歌声随着一驾马车的临近而愈发清晰,说是马车,却并没有拉车的马,狭长的黑色车身呈前小后大的卵形,前中后各有两个银白色的大车轮,向外又各连有一个暗金色的小车轮,远远望去,就像一只巨大的黑色沙蜥。

可若是稍有见识的羌族商人见了,一定会惊叹,因为整个车身用上品玄金熔锻拼接而成的,仅此车身所用材料少说也值千余金铢,这几乎是一位二品紫绶大员一年的俸禄。

况且这样的马车有钱也未必买的到,虽说这只是一件民用灵器,若瞥见车身上像无数条小蛇般交缠变幻的古奥繁复的器纹,便可知晓这至少是一位玄品灵械师的手笔。

偌大个卫辉公国的玄品灵械师,除了神械府的寥寥几位供奉之外、也只有极北的墨宫拥有。

在车头上不显眼处其实有一个黑金两色的龙负长剑的浮雕徽记,若不靠近根本发现不了。

这看似不起眼的徽标便是墨宫的宗门印记,而龙负长剑的玄色家徽只有极北云岫城总舵的墨宫主脉才可使用,足见车中人身份的不凡!

车厢内约有十尺见方大小,除去前部一个逼仄的御车室,还有七平半左右;

后部并排挂着两张一大一小两张吊床;中间设有一张红木书案,顶上吊着的赤水银灯使车厢内亮如白昼,两侧摆了两把藤木高脚椅。

车中只有两人,一个坐在书案上,便是方才唱歌的孩童,不过龆龀之年。身着一件玄色短褂,一条月白色的绸裤,脚上却不伦不类的穿着一双大红色的虎头鞋,胸前佩着一块翡翠的长命锁。

虽还是稚子,但一张粉雕玉琢般精致的小脸,一头琥珀色的长发披散在脑后,都昭示着这将来必是一位俊秀公子。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稚童的眼睛,一双狭长的星眸,瞳仁竟是羌族人特有的海蓝色,瞳孔更显深邃,仿佛倒映着星河。

稚童对面藤椅上端坐着一位青年,一袭黑衣,外披着玄氅,剑眉虎目,顾盼间英气勃发,低着头正在读手上捧着的一卷书。

稚童唱完歌,抿了抿嘴唇,忽地发问:“十三侄,什么时候才能到云岫城啊?”

青年抬起头,瞪了稚童一眼,显是对这称谓不满,微微皱眉,不悦的答道:“锋少主,你都问了多少次了!还有一日之程!还有,不要喊我十三侄!我长你二十岁,你至少得喊我一声年哥!要不是看你姐的份上,我早揍你了!”

稚童嘴一撇,大眼睛眨了几下,装作无辜的样子:“尧年啊,虽说你马上要成我姐夫了,可书剑青年四辈,你确实比我低了一辈,不喊你十三侄喊十七爷吗?这样吧,我吃点亏,我喊你尧年哥你喊我锋叔如何?”

原来这稚童便是墨宫墨脉脉首之子墨青锋;而青年便是影脉年字辈排行十三的影尧年。墨影两脉异姓而同源,一尚武,一研械,是墨宫两大主脉,影脉习武之人婚娶较早,墨宫创立三百年到如今,影脉之人普遍比墨脉同龄人低了一辈,影脉武者向来争强好胜,对辈分一事看的很重。

而墨宫之主向来由墨脉脉首担任,墨青锋之父墨剑伦年逾不惑,膝下两女一子,依照墨家少子继位的族规,二十年后这稚童便是墨宫之主,所以青年称他锋少主倒也名副其实。

而影脉中一向尚武,只有武功前三十六人可按次承影字名号,这其中后二十六人可列席墨宫四十九议事,影一到影十则分别担任影脉脉首和九大长老。影脉人丁兴旺,年轻一代虽以年字辈为主,但青剑书三辈也还有许多耆宿,影尧年不过二十六岁便将紫虚功练至第六层,足称影脉年字辈的翘楚。

在五年前的定序大比中跻身脉内十七的位置,端的是青年俊彦,这几年在外闯荡,也有了不小的名声,江湖上都尊他一声十七爷。

墨影两脉为了和气,往往只论年岁、不论辈分,两脉联姻是常事,墨剑伦对影尧年一向青眼有加,影尧年又和墨青锋长姊墨青竹自小青梅竹马,两家长辈便约为婚姻。

墨青竹双十之年刚过,影尧年父亲便催他回去完婚。影尧年对墨青竹也是倾心已久,自是想尽快赶回云岫城来行这合卺之礼。

前些时候这锋少主刚从外婆家回来,正好在玉京分舵与影尧年相遇,便共乘一车回城。爱屋及乌,近两日斗嘴之间,一向寡言的影尧年也和这未来的内弟亲近了不少。

影尧年显然不愿自认低稚童一辈,哼了一声、

重又低头看书,稚童见他有些愠怒,赶忙岔开话题:“尧年哥,大胤朝亡国之势已明,有道是天下能者居之,我们墨宫何不乘势而起,继先祖之遗志,逐鹿中原,一统天下!”

青年听到这番大话,“扑哧”一声乐了,放下书,揉了揉稚童的头发,:“你还真是人小心不小,天下群雄并立,跨府连州者不可胜计,我们墨宫不过一江湖势力,自保尚且艰难,又哪来争夺天下的资本。

还有谁告诉你先祖的遗志是统一天下。先祖心系苍生,志在解民倒悬,我们后辈又怎能擅动兵戈。不过我倒想听听锋少主认为我们该怎么一统天下!”

稚童不服气,将青年的手推开,思索了片刻,答道:“当今天下,烟尘四起,抛去据一县半府者不计,有实力问鼎的,有六强四弱十国;四大四小八宗门。先说我们所在的这六强中的卫辉国,卫辉国是中原六国中疆域最广的,也最富庶,卫国公楚镇平效仿三国魏武挟天子令诸侯,但画虎不成反类犬,大胤天子这块砝码反而成了鸡肋。

此人刚愎自用、好大喜功又胆小怕事,摄政二十六年来除了下些不痛不痒的矫诏让自己的亲信鸡犬升天,竟一场大仗都没打过,也不知纳了多少岁币。兼又穷奢极欲,繁徭重税,玉京城里的公爵府修的金阙玉扃,竟堪比未央宫!可笑那楚镇平还自矜爱民如子!

也难怪济昌府一户佃农造反,竟能打下一府之地。这些年要不是衍江侯楚山河替他爹兜着,恐怕五年前这卫辉国就亡了!楚山河虽然贤明,但可惜楚镇平泥古不化,坚持让那个庸碌无为的长公子楚天骄承爵,依我看、若楚山河不夺位,十年之内卫辉国必亡,可就算衍江侯接手这个烂摊子,卫辉国沉疴已久,没有十年怕是难除积弊。”

说到这里,稚童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稚嫩的小脸竟努力摆出副怒其不争的表情,影尧年不禁觉得好笑,心下暗忖,这番议论虽有些孩子气,但擘肌分理,对局势见解中竟有着许多当朝官吏都没有犀利,难怪这锋少主有个“墨家麟子”的名号,想到这里,脸上收敛了几分戏谑之色,带上了对待同龄人的郑重。

稚童觉察到他脸色变化,似乎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继续往下分析:“离渊、丹辽以及漠元,铁浮图、虎豹骑、皮室鹰师看似强横难当,然胡人兵民一体,且内部各族间多有不睦,真正经受一场大败便会四分五裂。

况且自古胡人不主中原,历代胡兵南侵,都不过是为了劫掠些财帛人口,真要是打下了一府半州也守不住。东岛(摩尼亚)与中原间隔着木兰海,传闻新继位的是个十四岁的女王,一个及笈之年的少女想来不会是好战之人。”

说到这里,墨青锋停顿了一下,伸手从车厢壁暗格中窸窸窣窣地摸出一只牛皮水袋和两只冰玉杯,放在身侧书案上,拧开塞子,斟满了两杯水,北地略泛青色的水盛在晶莹剔透的冰玉杯中,当真有“玉碗盛来琥珀光之感”,稚童自顾自的饮了一杯,咂了咂嘴,还皱了皱眉,好像真是在品酒似的,然后小手端起另一杯递给影尧年。“尧年哥,古有曹刘青梅煮酒论英雄,今日这车中无酒,不如以水代酒,你我来个清水评天下。来,青锋敬你一杯!”

影尧年一手接过杯子,探两指去捏稚童的脸。稚童倒是想躲,可这锋少主想来不爱习武,三年紫虚功才第一层小成,哪躲得过影十七爷的“幻云手”,还没扭头,脸上就不轻不重的被捏了一把。

稚童吃了亏,显然有些愠怒,小脸涨的通红,斥道:“影尧年,你目无尊长,以下犯上,触犯族规,我...我回去告诉我姐姐,让她收拾你!”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似乎马上就要落泪。

影尧年听他前面扣了一项大罪,后面却跟了个向姐姐告状,不禁莞尔,也觉得和一个七岁的孩子置气有些过分,看他这样也有些不忍,况且提起墨青竹,他心下确实有些发怵,但他生性寡言,也只是摸了摸稚童的头,解释道:“这冰玉杯是我在玉京城栖凤楼买的,花了一百金铢,打算带给青竹的,锋少主若想要,过几个月你八岁生日,我给你买只犀角杯。”

锋少主脾气倒也不错,立刻重又露出笑靥,两只莹洁如玉的小手抱住影尧年的小臂,讨好道:“大丈夫一诺千金,尧年哥,就这么说定了,我要白犀角的,还要一对。”影尧年虽然有些心疼钱,但还是无奈的说了声“好”,

稚童得到了允诺,又继续往下分析:“镇南、抚远二王地处数国交汇要冲,兵多民少,虽以战养战,但未免饮鸩止渴,镇南王还好些,有花家扶持。抚远王怕是撑不了几年了。二王一倒,大胤必覆。秦国公尉林原虽然英武,可封土位于岭南,夷南人丁稀少,兼有百越各部不服王化,未曾安内又如何能攘外;

蜀王唐德用年老昏聩,蜀中唐家从唐舞雩之后,只要能保住那两府之地就心满意足了,谁坐江山他们是无所谓的,一直醉心于研究机关、毒药这些奇技淫巧,已经和江湖势力没什么两样了,高皇帝虽然不是仁君,但识人倒是准的。

当年那句“影,乘鸢,人中龙凤也,纵寡人禅之以国,苟亦许由洗耳之事重效乎?朕可友之而不可臣之者,天下唯此二士!”就足以说明我们两家的差距。唐家选择了异姓王的封爵,虽然极尽恩宠、却只能做大胤的臣子。

至于那个大胜天王洪秀丰,不过是土匪罢了,倒行逆施,勾结魔教妖人,说是畜生都是抬举他了,两府之民,无不欲食其肉、寝其皮。我若起兵,必夷其三族,传首九州,以谢天下!”稚童说到这里,很是愤怒,猛的一拳砸在书案上,书案纹丝不动,自己倒疼的直咧嘴,

影尧年再也忍不住了,嗤笑出声:“你才多大,张口就夷人三族,手上功夫不行,却尽说大话。”影尧年嘴上虽是有些戏谑,但心中暗想:传闻锋少主不爱习武,却偏爱阅读各分舵邸报,兼又过目不忘,对天下局势看的颇为明晰,作的策论闻名一府,漠北道道台何笠午都赞他有状元之才,若不是族规不允许做官,或许这锋少主已经是一县的生员了,墨家麟子,当真名不虚传,除了性格跳脱些,几有先祖玄圣素王的遗风了,假以时日,必是墨宫擎天之材。况且对这荒唐暴虐的大胜天王,影尧年也是欲杀之而后快,墨青锋这番话倒是很合他脾气。

他想他的,稚童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往下说:“说完十国,再说八宗门,唐家与蜀王荣损一体,不必再提;神械府六大供奉和他们的公爷主子一样都不过是蛀虫,满脑子就知道敛财,连在立嗣的事上都不敢站队,前些时候我在玉京城看到那三供奉罗奇为老不尊,五十多岁还续弦,娶了个十七岁的小旦,那红烛锦幛铺了有三十里,可比那十里红妆排场大多了,给那小旦也弄了套凤冠霞披,真可谓是“人而无仪,不死何俟”;

清扬山庄云穆尘号称剑神,七十二路风云剑法压九州,可惜六年前与魔教教主阳天如摩云峰一战,虽说赢了,可也是惨胜,连随身的碧霄剑都失落了,六年来他不曾在江湖上露面了,说不定已经废了……”

稚童偷眼看见影尧年面沉似水,想起他向来钦慕云穆尘,立刻换了张天真无邪的笑脸,改口道:“尧年哥,云大侠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这些年武功又有精进。”

看到影尧年面色转和,稚童松了口气,继续说道:“菩提寺诸位大师向来与世无争,守得乱世中一方佛国净土,端是可敬,自不会涉足这红尘俗事;

魔教号称百万教众,可大多是阴险歹毒、好杀无度之辈,阳天如重伤之后生死未卜,主事的左护法凌燕之被手下一群败类裹挟,排除异己,祸害苍生,流毒不浅,逼得右护法、乾坤二使纷纷出走,各立分派,闹得天下第一大教支离破碎;

奕星谷,恩...只要我出面,三爷爷一定会和我们墨宫南北相应,共襄大事...”稚童口气狂妄,仿佛奕星谷尽在掌握之中,可并非虚言,三爷墨书静,也就是奕星谷谷主,膝下无子嗣,性格冷傲,可对这孙儿却极是疼爱,七年前,墨青锋刚出生时,三爷不远万里,跑死了三匹良驹,七日内赶到云岫城,就为了见这个孙儿,当时静三爷硬要给这孩子改名为墨青麟,甚至差点为此出手,闹得远二爷出面才劝止,不过墨青锋也因此多了个“”麟儿“”的乳名,稚童“墨家麟子”的绰号也是从此中得来。

“至于天机宗花家么……”稚童还没说完,影尧年忽地听见车外一声轻响,心下一惊,腾身越过书案,伸臂一把将稚童拽起,两人一起扑进了前部的御车室......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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