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你来回答一下‘未若柳絮因风起’的下一句诗是什么？”
老师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谢琅。
而其他同学都捂着嘴，准备看谢琅的笑话。
“扶摇直上九万里”
“哈哈哈哈……”
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同桌女生张歌更是乐不可支的敲打桌子，笑得满脸通红。
“哈哈哈哈，那是‘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那是李白写的，笨猪！笑死我了！”
谢琅重新坐到座位上。
……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
“您好，我是张歌，毕业于内古XX高等职业学院，我是学市场营销……”
“有体检单吗？”
“什么体检单？”
“疫情期间，必须要有合格的三甲医院体检单，才可以办理入职！”
张歌神色为难的说道：“没有……”
“如果你还想入职本公司，那么你可以选择我们帮你预约医院，价格会比普通的三甲医院便宜，并且干满三个月后就可以报销这笔体检费。”
“当然，你也可以自己去三甲医院体检，但是没有报销了，看你自己。”
张歌犹豫再三，还是决定选择报销！
面试官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
预付了高昂的价格，张歌成功通过体检。
“这里就是你的工作地点了，你的任务就是根据我们提供给你的话术、套路，给客户打电话，让他们愿意为你花钱，听懂了么？”
“嗯。”
“好，开始工作吧！”
只听见嘭的一声，门就被关上了，并且还有上锁的声音。
张歌试着推了推门，大喊：“为什么锁门啊？”
“怕你逃跑啊！”
“什么？”
“好好工作吧！”
张歌着急的嘶吼：“放我出去！你们这是非法囚禁！放我出去！别走！回来！放我出去！”
“叫什么叫？都听不见电话了，闭嘴！”隔壁传来一道尖锐的女声。
张歌无力的座在门口，默默的擦着眼泪。
……
转瞬间，两年过去了。
张歌受尽了屈辱，没日没夜的干活。
她们中也有人尝试逃出这里，也成功联系到警方，可每一次警察到来的时候，她们就会被转移到不知道的地方继续工作，没日没夜。
这些年，她从一开始的宁死不屈，后来的欲哭无泪，最终妥协，生不起反抗的心思，麻木，仿佛一台机器。
她已经彻底回不了头了，这两年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她骗了钱，她做了坏事，彻底学坏了。
如今她已经可以自由的出入，不再被囚禁，但也不能离开。
上了贼船，就得一路坐到岸上。
又到了柳絮纷飞的季节，小风一吹，树上的柳絮就翩翩舞动，自由自在的在空气中飘荡。
这次她是面试官。
面前坐着的是一个还没有毕业的大二学生，为了打暑假工找来的。
“是的，没有体检费，是不可以入职的哦，现在疫情那么严重，你也看到了。”
她看着大学生拿出手机，面露难色的给家里人打电话要钱。
然后冷漠又顺理成章的拿出二维码收款。
当钱到账的那一刻，她松了一口气，嘴角不自觉的充满笑意。
等大学生离开后，她的电话突然响了。
“喂？”
“张姐，李总让你明天飞内古，地址我一会发你手机上。”
“行，我知道了。”
两人之间没有过多的言语，也无需在电话里说去做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第二天晚上十点，张歌才到达目的地。
这里她很熟悉，距离她上大学的地方并不远。
敲了敲门，张歌礼貌的喊了一句：“安老板在家吗？”
门虚掩着，一个孩子调皮的探出头来，看着不太大，四五岁的样子。
“小孩？你家大人呢？”
小孩摇了摇头。
“是谁来了啊？”一个清脆的小女孩声音从门后传来。
门被彻底打开。
一个被打扮的像公主般的小女孩出现在张歌眼前。
“阿姨，有什么事情吗？”
“哦，没什么事情，就是问一下安老板在不在？”
“我妈妈刚刚出门了，阿姨，你等等我给她打个电话！”
“好，那我在门口等一下吧。”
门没关紧，透过门缝，张歌看见里面豪华精致的配置，这样的房子她也就只在梦中住过。
这些年她深陷泥潭，也深刻的见识到了这个社会的各种黑暗，她们这个组织之所以能够一直存在下去，就是因为在她们上面还有一个法院院长在做靠山。
而法院的院长之上还不知道是谁，是哪个官员在纵容、勾结。
有钱人的世界不过是一个充满肮脏和污秽的交易罢了。
“阿嚏！这春天一过全是柳絮，烦死了！”
看着这柳絮，张歌突然又感伤了：“我又何尝不是随风飘摇……”
想着想着，她嘀咕道：“未若柳絮因风起……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扶摇直上九万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