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是一个值得高兴的事情,也是大家庭人能聚齐的时候,每年的初三我们都会回到奶奶家,家庭聚会,老少聚在一起,非常热闹,小孩子也聚在一起玩耍,因为都太小,有的时候也会有他们的哭声伴随在我们这个屋里。
然而今年却不同了,因为家里少了一个人——我的姑姑。
说起大姑,我觉得她在辛苦的年代挨累,却在应该享福的时候离我们而去。
姑姑是一个做衣服的裁缝,以前我们小时候的衣服有的都是姑姑给我们做好的,当时的家庭状况,我们都不太富裕,大姑每天下午去商店把才好的衣服裤子或者其它的物件带回家里面去做,第二天还要在送回去,我记得有一次冬天,大姑就是在送做好的衣服时候骑自行车摔倒了,当时手和腿都弄得淤青,有的时候也会因为裁剪的不太合理或者自己有的时候不小心用熨斗给烫坏了还要自己重新花钱给做一下,不过这样的几率在一年中还是很少的,那时的工作是按件来计算的,一件几块钱,钱就是这样几块,几块攒出来的,后来机缘巧合姑姑住进了楼房,在楼房里面继续做活,记忆中,姑姑家的房子就在我们学校旁边隔着一道砖墙,有的时候我会和哥哥跳大强,那时候的我虽然是女孩子,但是我也算淘气的吧,我和姑姑家的哥哥在一个班级上学,我们同岁数。
在哥哥上大学的时候,一件事情让大姑把自己的楼房卖掉了,他们没有地方住,回到爷爷家,爷爷家前面有一个不大的小平房,他们就住在那里,姑姑就在那里做活,有的时候停电她也点着蜡烛干活,因为第二天要交工,交不出来是要赔钱的。所以到后来大姑的眼睛特别不好,当时累的。
说到卖房子,是因为当时哥哥看上了大学,学的是体育,哥哥有一次训练的时候不小心扭伤膝盖,当时他也没有注意,后来放暑假回家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膝盖种种的,而且走路很疼,当时去了我们市里的医院去看,当时也没有看出来太严重,就说扭伤回去烤灯,涂药膏养着吧,但是过了一周还是不见效果,就呆着哥哥去哈尔滨去看病,当时被确诊为半月板损伤,韧带断裂,必须手术,随后和家人商量又去的北京检查,当时通过打听,北京有一个医院,专门为国家体育运动员治疗,所以去那里检查然后排号做手术,当时的风险吓坏了大家,医生说受伤太严重了,手术相当有风险,即使手术成功,如果后期恢复不好,有可能残疾(俗称点脚),以后也不可以做剧烈的体育运动。哥哥当时听见的时候情绪低落,不想做手术,只想回家,大的劝说最后才同意做手术,那个时候的楼房八十多平卖了四万元,来给哥哥做手术,当时哥哥不知道,父母瞒着他说大家凑的钱,后来在恢复中,哥哥吃了好多的苦,最后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走路步伐,后来毕业考试回家乡当了一名老师,在他28岁的时候,他参加了县里举办的运动会,和各个学校的年轻的体育老师比赛,当时家里人都担心他旧伤复发,但是哥哥的一句话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参加比赛了,我要在这次比赛画上圆满的句号,当时哥哥是一百米,二百米的速度选手,曾经去福建参加过大学生奥运会。就这样哥哥在跑到上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随着我们生活水平的提高,我们的生活也有了改善,姑姑给哥哥贷款买了楼,结了婚,后来孙女也出生了,哥哥工作以后姑姑也不在做活了,每天照顾着可爱的孙女,2013年姑姑退休了,不用工作就有工资了,但是一次感冒持续一个月,都没好,后来去哈尔滨检查,才发现病情不好,当时哥哥瞒着姑姑,告诉她肺里有个囊肿得做手术,其实是做病理,回来看到好几个洞,后来哥哥自己来到医院看检查结果——肺癌晚期,一个刚刚领导退休不里面的姑姑,本应该到享清福的时候,却得了这样的病,全家人都知道了,但是我们无能为力,我们放弃了化疗,因为大夫说化疗效果不是很好,还是保守治疗吧,姑姑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下开心的生活着,有的时候也犯嘀咕,为什么手术做这也久了,胸口部分还是疼,压的喘不过来气,大家都说,你的伤口太深了,得恢复,哪有恢复那么快。
在同年,姑姑六十岁的时候我们特意为她过了一个生日,因为我们不知道明年这个时候她是否还在,我们在过年的时候也特意照了全家福,大姑是一个特别不爱照相的人,我们说照全家福的时候,姑姑还敏感的说了一句:是不是我的病严重,怕我不行了。当时我们都圆场说,这不过年了吗,大家在一起高兴,还有其他亲属在,留个纪念,就这样我们的全家福出现了。
在第二年五月份,头几天我还在姑姑聊天,姑姑还问我的孩子怎么样,当时我的孩子才一岁,我们还语音聊天视频了,现在唯一遗憾的是当时视频没有保存。
头几天还在说话,聊天,突然有一天大姑就生病特别严重了,自己居然不能走路了,恢复几天,大姑让哥哥带她去检查,她以为自己做的手术没做好,哥哥就带姑姑做了检查,提前和医生说好,自己弄了一个假的诊断,换了真的诊断。然后开点药就回家了,过几天大姑感觉还是不舒服,就去医院住院了,刚开始还说过五月节就能回家了,电话里面的我在这边眼泪已经止不住了,我在想大姑能坚持到我放假回家吗?五月节我放假回家了,大姑还在,去医院看大姑,她当时已经是一会清醒,一会糊涂,但还认识人,第二天再去的时候大姑就已经不认识人了,分不清谁是谁,就是在睡觉了,也不吃东西了,就是说自己热,要喝凉水。32天,家人们轮流照看,哥哥和姑父夜班,女同事白班,回家三天,第三天早晨还没来得及去医院,就听到噩耗,姑姑去世了,没想到,我姑姑就这样走了。
当时的爷爷奶奶是在初的头一天晚上告诉两个老人的,给他们吃了速效救心丸以后才告诉的,两个老人八十多岁,但是不糊涂,爷爷说检查回来的时候我们就觉得不对,有病医生还能不给做手术,还好老两口说的时候虽然流泪,但是没那么激动,爷爷只是大声的哭出来来表达对女儿的不舍。当天出殡的时候他们没有去,后来头七的时候老人家去看了姑姑的墓碑,嘱咐几句。这就是我的姑姑。
今天正月初三,我们一家人聚在一起,又是新的一年,我们告诉姑姑,我们现在很好,老人们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