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我去小学支教的时候,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在这待不了半年没必要那么认真。”
记得刚到学校的时候,一进宿舍,满屋的狼藉,满地的长头发和卫生纸,一张大桌子上摆的满满的吃剩的饭盒和零食袋子,床上没叠的被子和挂的满屋的内衣内裤,屋里一股说不出的怪味,当时出于礼貌我也没说话。后来的几天里趁着周末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床铺,然后扫了地,又足足拖了五六遍才把地拖的差不多,又倒了宿舍攒的发臭的垃圾,并在床下放了一个小香薰瓶。周一回来的时候,和我同宿舍的几个女老师惊呼宿舍变得宽敞了。然而一个和我比较要好的女老师却语重心长的对我说了一句“你就在这待半年,没必要这么收拾的那么认真。”
我当时心里很纳闷,我就是在这待一天那么得过的舒服点呀,而且收拾宿舍也并没有用太长时间,再说这是老师的宿舍,让学生看到自己的老师那么脏乱差也是一件挺丢脸的事。但我也就是心里想了想,并没有说出来,毕竟初来咋到还是不要那么多事事。
然后,后来我就发现,这样奇葩的事比比皆是!
当时我支教的小学因为比较偏远,所以条件也比较艰苦,老师是要自己做饭什么的,当时我和另一个支教老师还有一个姓何的女老师有一个小厨房,十来平吧,当时我第一次进去的时候就“惊艳了我”。整个厨房地上全是泥巴,桌子上一片黑泥,有些菜叶和菜皮都发霉长了毛粘在桌子上,窗台上全是土,煤气灶上的油就像一坨坨粘痰粘在上面,洗菜的水池也赌了,水都发臭了,有些湿湿虫从下水道爬出来粘在了附近的墙上。当时我忍住没吐,那个何老师看起来也很尴尬,笑了笑就开始做饭,但整顿饭我和另一种支教老师小孟都吃的很不舒服。后来小孟提出来要趁周末打扫一下厨房,但刚提出来就被何老师阻止了,她说“哎呀,你们真当自己在这生活十年二十年呐,就这半年凑合凑合就行了,我刚来的时候也挺烦的,可是我都忍过来了。”
我和小孟当场一脸懵逼了。
再后来,我们积极和同事交流,何老师就说们“你们就在这待半年,不用在人际上下太多功夫。”
我们清理洗澡间那个大坑里的臭积水的时候,就有老师说“堵上鼻子不闻臭味一会就洗完了,冲干净了还是要存水的。”后来有个建筑工人和我们关系挺好说是可以免费给我修一下洗澡间的大坑,何老师也拒绝了,理由就是自己也不常用,没必要用自己的人品便宜别人,这种不便凑合凑合就过去了。
后来的一件事彻底激怒了我,天气越来越热,宿舍的窗子却一直紧闭不开,后来有一次晚上我们热的实在受不了了,就把窗户打开了,结果,蚊子呀飞蛾呀甲壳虫呀飞的屋里嗡嗡响,我们被咬的浑身疙瘩,一晚上也没睡好,第二天上课也是无精打采。我问何老师,这里为什么没有装纱窗?
何老师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天就会被调走了,在这待个五六年的凑合凑合就过去了,没必要那么认真。”
然后她就喋喋不休了起来,说:“小王小孟不是我说你们,你们也太认真了,你们就在这待半年多,哎呀这也打扫那也打扫,我们倒是跟着舒服了,你们不累呀,还有,你看你们整天化妆洗澡的,被子才一个月就洗,衣服也是,整天活的那么仔细干嘛,你们又不是一直在这干……”
我当时有点烦躁,第一次说话语气重了点:“何老师,这是我们的生活态度,和地方无关,和时间无关。”小孟也表示很赞同。
人生有多少个半年又有多少个每天,舒舒服服的也是一天,浑浑噩噩的也是一天,为什么不优雅舒服的过一天呢?今天你觉得时间短凑合了,半年你觉得时间短凑合了,可是,生命中没有哪段时间是永恒的,生命是一段一段的时间拼凑起来的,你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都在凑合,那么到最后这一生你都是凑合拼凑起来的罢了。人也不是永远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也就七八十年而已,你也要凑合着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