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朱提提的大蜗牛昨晚上仙逝了一只,剩下的一只可能感觉到了同伴的死亡,变得蔫蔫的。我很担心它也会死,于是时不时地把它放出来爬爬。朱提提的大姨是恨不得把所有的新鲜玩意儿都送给朱提提,不惜千山万水地从广东用快递送过来两只蜗牛。很漂亮的蜗牛。
开始我很想放生,但考虑到外来的物种有可能会改变当地的生态平衡而最终放弃。出去旅游时寄养在然然那儿,两只蜗牛被养得很好。回来后每天晚上我让它们在水池里爬爬、玩耍玩耍,倒也自在。可能我觉得它们的壳很坚硬,每次都不在意地重重地摔在池子里,后来的一天偶尔发现其中一只壳的尖尖被摔碎没有了,也就是说它的房子漏了。可是我不知道这对它而言是非常大的灾难,还每天给它们洗澡,于是,它死了。它的壳子里面都是水。
人总是自以为是。我以为蜗牛不怕水,于是每天给它们洗澡;我觉得我能养好它们,却造成了它的死亡。看着那只孤独的小动物,心里很是愧疚。于是,我找了一个大瓶子让它爬上去,它们本来就是喜欢攀爬的小动物。它爬得很快活。
朱提提幼儿园时养过一条泥鳅。是买黄鳝时人家送的。每天放学回家朱提提都会冲着泥鳅大喊一声:“小泥鳅,我回来了!”小泥鳅就摇几摇,不是欢迎朱提提,是吓得。后来幼儿园让小朋友每人送个东西养,于是就把泥鳅送去了。养得如何不得而知,反正最后我们拿回来的是只空鱼缸。
生命是多么脆弱的东西!无论人还是动物最终都要面对死亡。所以,我们还是惜取眼前,乐活每一天。对那只孤独的蜗牛我会善待它。
二
在南京几乎处处都能看到爬山虎。生命力极强的一种植物,每到春来早早就绿绿得爬起来,爬满长墙爬满桥柱爬满飞凌的城市高架。浓浓的绿意,勃勃的生机。风中摇曳,逍遥自在,每每看到心里就十分愉悦,有时会感谢它们给自己一份心灵深处的宁静。
小区曾经有几栋楼的外墙上爬满了爬山虎,有一架甚至爬满了整面高墙。那时候朱提提还是幼儿园大班的孩子,每次接她回家时看到了她会说:“这个是虎爸”,走下去看到另一架小的会说:“这个是虎妈”,再走下去看到另一架更小的就会很欢喜地说:“这个么,就是虎宝儿了”!微笑着听她欢天喜地,我也就跟着欢喜。
第二年春来,再也没有看到那一面高墙上浓浓的绿意,看到的是被齐腰砍断的粗大的根。心好像也被狠狠地砍了一刀一般,什么人竟能如此彪悍地对待一个鲜活的生命?!人类啊!真是强悍!朱提提已经是小学生,不再从那条路经过,关于虎爸虎妈虎宝儿的记忆也渐模糊,偶尔经过时还是会说只剩虎宝儿啦!
如今春早已过去,夏如流火一般西去,寒秋也渐起,无意间竟看到那枯萎了的墙上朝颜花开得正艳!我一向会为鲜活的生命感动和喝彩,看到后心里既忧伤又欢喜。生命啊!有生有死的生命!既然有些事情我改变不了,那么当另外的生命出现时就去感受它吧!也许朱提提某天见了会问我:虎宝儿身上开花了吗?哦,是吧,就让生命开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