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敬明曾写道:左岸是我无法忘却的回忆,右岸是我值得紧握的璀璨年华,中间流淌的,是我年年岁岁淡淡的感伤。
年少的我一语成谶。
闲来没事刷朋友圈,许久没联系的初中同桌发了条动态:
太喜欢听着歌骑着单车感受暖阳了。
配图是落满银杏叶的街道,周围的行人来来往往,她骑着单车,表情明媚仿佛融入阳光。
我默默点了赞。
不一会,微信收到了她的消息:嘿,老同桌,现在在干嘛呢。
在上海出差,我敲出一行字,你呢,工作了吗?
聊天框闪动,她回道,是的,已经在工作了。
闲聊中我知道,大学毕业后她去了一家教育机构,成了一名日语老师,现在每天正为了升学率焦头烂额。
我开玩笑说,我哈腰,(こんにちは音译,你好的意思)曹老师,你性格倒是挺适合这个职业的。
她发过来一个掩着嘴的笑脸。
也许是很久没联系,我俩话题格外多,聊到曾经学生时期的日子,聊到曾经遇到的人和事,回顾往昔,唏嘘不已。
我一边聊天,一边想起那段泛黄的记忆,初中的时候,为了追寻她的脚步,努力学习想考到她理想的高中—全市最好的重点的高中。
也努力学习过,也像只开屏的孔雀,费尽心思吸引她的注意,也向她隐晦的表白,虽然最后被拒绝了。
中考我俩发挥的不错,我和她都考上了那所她心怡已久的高中,但临近开学的时候,我没有在教室遇见她。
她告诉我,我转校了。
这件事在当年,对我影响蛮大的。
我犹豫着敲出一行字:
“关于过去你遗憾吗。”
“算是遗憾,”我仿佛看到她倔强的挑动眉梢,表情认真,“但是我不后悔”。
“站在我们现在的立场去看过去的自己,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因为当时做的一切,都是自己遵从自己的内心的选择,即使重头来,我还是会这样选择。”
霎那间,我想起初入校园失败的高中,从脱离自己曾经的社交圈子,难以融入新环境,被他人孤立时的敏感自卑,到一步步愈发心安理得的奔跑在逃课上网的路上,最后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年。
高考时的我考上了一所名不见经传的大专,混吃等死的捱到毕业,因为挂科拖了一年拿到毕业证,最后找了一份长期奔波在外的工作,活了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模样。
我宽慰自己,也许不是因为她,我会按照自己的计划考上一所不错的高中,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从事自己喜欢的行业,遇到自己心动的女孩,结婚生子,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事实上,只是自己为了逃避与理想背道而驰的现实,自欺欺人罢了。
我总是在想,
如果当初再努力一点,如果当初是做了另一个选择,如果当初自己再坚定一点,也许是另一个结局了。
男孩参加女孩和另一个男孩的婚礼,把女孩的手放在那个素未谋面的男孩手里,心里想,如果当初再坚持一下。
埋头在钢筋混凝土间的年轻人,在握住滚烫砖块的时候,心里想,如果当初再努力一下。
如果,那么,会不会?
可是生活就是如此,仁慈又残忍,给你回顾过去的权利,却不让你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你可以回头看,但不可以往回走。
每年春节回老家过年,一家人最喜欢围坐在火炉前,一边烤火一边聊天,回忆曾经。
老一辈的人,经历过大公社运动,经历过文革这些巨大的时代变动,我们晚辈最喜欢听这些过往的历史。
聊起以前的事情,爷爷说,当时16岁,我到地方县城粮站送粮食,送油,卸车的时候,几个小伙子不留神,一个300斤的油桶从车上滑落。爷爷一边讲,一边比划着油桶的大小,一人环抱近两人环抱粗的油桶,我一个健步上去,就把它抱住,稳稳当当的放在地上。
爷爷的脸上露出骄傲的神情,当天晚上粮站站长请我吃饭,说要留我在粮站工作。
夜里,爷爷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背井离乡,去那么远的地方。于是连夜起身,悄悄收拾起行囊跑回家了。
生活嘛,就是这样的,爷爷挠着花白的头发,那时年纪小,总觉得在家里才最好,如果年纪再大点,肯定当时就答应留在粮站了,但是现在生活也过得蛮好,也不去想那些了。
我想到60年前,一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趁着月色,奔跑在回家的路上,背上的行囊仿佛轻若无物,阻挡不了他轻快的步伐。他全然不知道在他往后60年会经历怎样的人生,在那个公社化的年代,他会经历缺衣少食的日子,在和妻子结婚后,因为家庭成本不好,惨遭批斗,戴着帽子游街示众。
当然,他也不知道,因为对美好日子的向往,他的勤劳,他的智慧,也让他在将来过上了村里人都羡慕的生活。
生活从不告诉我们每一步该怎么走,也不告诉现在的选择是对是错,就像森林里分开两条路,每一步,都是不可知。
亲爱的朋友,如果此时在生活中,你过的不如意,请继续努力,不要沉溺在回忆的漩涡中,埋怨后悔,止步不前,请你继续大步往前走。
祝愿我们都过上自己理想的人生。
敬曾经不谙世事的莽撞无知,
敬现在不明方向的徘徊迷茫,
敬未来,
即使自己阅尽千帆,
也不怕重头来过的决心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