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闲适的阳光让人很想去外面逛逛,去书馆吧。在将散落至房间各处的笔记本、鼠标、电池块收拾好后,关门出发。
有些日子不出门的我,居然会忘记带眼镜,这对于一个不近视但是习惯手里摸东西的人来讲,是一件刻不容缓的大事,于是折返,等再次出发时,抬眼看到了外面门上贴着的水费单,隐约想起今早有人曾狂躁的拍打它,是那个收水费的女人。
之前有幸在醒着的时候遇到过她,收水费的女人,以不符合她年龄的速度,在我还未清醒的时候,好像一只训练有素的猎豹般溜进屋子,在她那野性的呼唤下,准确无误的找到了水表,并开始了她爽利的要账。
我并不是一个乐于拖欠水费的人,只因这次租的房子,房主三年前的水费还没有结清,两年前租住的人也没有缴过水费的人。所以,这个屋子的水费于我,成了一个难缠的官司。
缴与不缴,这是一个问题。对于我和这个女人都是,为了各方利益,我们开始了合纵连横的战略,双管齐下的联系中介,想办法让房东补缴之前的水费。怎奈,那位未曾蒙面的房东早已过世,她的儿子来管这个房子但却终日繁忙,于是既定的计划便成了无用功。我开始缴纳新产生的水费,对于过去的水费,只能躲着这位收水费的女人。
按下下楼的电梯,本来心如止水的平静,忽然有一丝紧张,待电梯缓慢的上来后,竟然暗自庆幸今日并未遇到那个收水费的女人,但愉悦的心情随着电梯快抵达一楼时,戛然而止。
“你不要来找我,你去问你的房东。”收水费的女人的声音。
“可你上次明明就没有贴条,我也没有欠缴,你不能随便的和邻居说我不缴水费。”年轻女人,用并不高亢的声音争辩道。
“我肯定是贴了的,没有诬陷你不按时缴水费,至于谁拿走了,你自己去查好了,我只管收水费。”真佩服自己的听力,在未下至一层的门前,也能听得如此清晰。
“没有的事情,我不能乱认,你没有和我沟通随意的和邻居说我拖欠水费,这件事情就是你的不对。”年轻女人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已经认出声音主人的我,戴着我的眼镜,快步的与她们擦肩,余光看到,收水费的女人换了一个可以反光的新发型,不要误会她还是有头发的,只不过过于黑的头发被阳光照得锃明瓦亮。
出了小区的我,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不过,突然想起自己家的门好像没有记得有关上。顾不得,危险仍在,立刻赶回家。在确认是虚惊一场之后,那种忘记锁门的心慌,被即将与收水费的女人再次可能的碰面而变得更加惴惴不安。
按下电梯,下楼。在我的楼层并未停止,电梯继续上行。看着电梯再次返回我所处的楼层,心情随电梯门的开启而变得复杂,收水费的女人,在里面。她低下头,在手里的本子上写写画画,长至肩头的头发随着手的一下下涂抹,而不时的抬起下落,形成一个不那么美丽的循环。
叮,电梯到达一层,我抬起左脚,迈出电梯,大步向前,在接连越过两位老大爷之后,大大的呼出一口气,一种自由的喜悦油然而生。顿时抬头挺胸,迈入阳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