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顾城,我其实是怀着一种非常复杂的情感。
如果说我们不了解他,只读他的作品。或许我们会觉得这些“朦胧诗”还挺有美感,描绘着人间以外“乌托邦”的安宁。
可是,当我因为他的诗作去走近这个人的时候,我就感到十分恐惧。
如果说他跟谢烨、英儿的三角恋只不过是文人风流而已,可是那“杀妻自缢”实属罕见。
因而再读顾城的作品时,我的眼前就弥漫上了一阵大雾。
他那些情意绵绵的,充满告白浪漫温情的句子是写谢烨?还是英儿?或者是对自己的告白?亦或只是在给他的理想桃源添砖加瓦?
的确顾城在文学诗坛史上留名了,我冒昧说一句,我觉得他除了写诗以外,对现实世界几乎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不知道他以前都是怎么过的,至少他和谢烨在一起之后,一旦离开谢烨简直是生活不能自理。
大概这是他在杀死妻子以后,可能那一念之间也能想到的吧。就是不知道那一念之间的负罪感又有多少。
虽然更多人提到他的私生活是想到他跟谢烨英儿三人之间那近乎“病态”的关系。
但不得不说,当初是他狂烈地追的谢烨。
1979年,谢烨与顾城在火车上偶然相识,之后相恋四年。其间四次绝交过,但顾城猛“追”了回来。
1983年结婚,1987年一同离国。
然后在很多写顾城谢烨的文字里,都说谢烨是一个有诗情并且善良美丽、大度宽容、吃苦耐劳的女人。
这相当符合照顾不能自理的顾城的标准,并且谢烨在诗歌上的天赋还能和顾城有共同语言。
可以说,我对谢烨还是挺有好感的。
顾城先生的生活太过脱离实际,永远活在他自己的“童话镇”里。
顾城的诗非常富有童趣,故他有“童话诗人”之称。
他拍的照片上似乎总是戴着一顶帽子,似乎那样能够给他与世隔绝的安全感。
孩子固然是天真单纯的,可是孩子会有“做事冲动”的心理。就比如很多时候他们只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了,几乎不经过什么大脑思考。或者说他们心理意识的层次还是属于很浅层,甚至对“善恶”的意识也不是十分强烈。
所以,需要后期对他们的教导。
大概在顾城的“孩子心理”中就把“恶”的一面表现出来了。
虽然他平日里也常常做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伤害别人的事情,比如对最亲近的妻儿就很冷血,甚至最后走向犯下人命的路。
有人说,顾城的作品里体现出来的理念是“他爱天下人”。
可是,一个连自己亲人都不爱的人,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他会爱天下人。
或许,他只爱自己。也或许,他谁都不爱,只爱某种他世界里的意识形态罢了。
而且我觉得顾城先生无法走出自己能为之抛妻弃子的象牙塔,他便在很大程度上无法肩负起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虽然后来他有过有点想回心转意的情况,但谢烨却只是冷冷地回答:“一切都晚了。”
大概那可能也是他一时兴起的想法吧。
顾谢二人之间侵入的第三者英儿,谢烨用自己的宽容对待着来到顾城身边的这个诱人的红苹果。
一个女人能这样宽容是非常罕见的,但谢烨竟然这样做了。
她所承受的,她所宽容的,并不仅仅是对英儿。
她除了宽容丈夫和情人的密会,还宽容着顾城先生的个人主义,有些自私地追求乌托邦世界的行为。
最让人欷歔的是那本叫《英儿》的书是顾谢二人合力编著的。
就是不知道顾城为什么想要让谢烨跟他一起写,还把他跟英儿的私情写在里面。
谢烨虽不满那有些美化了的英儿,但成书之后她亦无话可说了。
不过,英儿是觉得那本书把她自己丑化了。
我们不是当事人,自然不能去完全推究清楚谢烨是怀着怎样一种复杂的心情协助顾城一起写完英儿的,尤其是写到那些露骨的性片段的时候,她又是怀有何种情绪?
我觉得谢烨在顾城先生身边,承受的东西太多了,我们无法估量这个女人承受的苦难,肉体的,精神的。
同情她,觉得她有点傻,有点天真。
的确文人多风流,但文坛优秀的男作家也有,比如钱钟书跟杨绛多好。没有生离,只有死别。
王小波虽然长得不好看,不过有才华,对李银河也不错。
当然,顾城表现出的这种“儿童暴力心理”,有可能是他对一切不顺从他“乌托邦世界”的事物都有一种毁灭的冲动。
或者,他也有“被迫害妄想症”,觉得自己如果能先下手为强可以自保。
听说他有精神疾病,甚至连英儿都这么说。
还听说顾城去看精神病医生的时候,和医生大谈“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理论”。医生说,顾城比他在这方面懂的更多。
但弗洛伊德他的学说其实是具有一定狭隘性的。因为弗洛伊德当过医生,他接触更多的是病人。他的学说很多是建立在那些病人的基础上的。
所以很多观点很有争议,让我们觉得很难接受,看起来很不舒服。
但我们不得不承认,弗洛伊德的学说为我们的文学研究领域开辟了新道路,能给我们以启发思考。
顾城这一生,确实是葬送了谢烨,毁灭了自己。英儿也因为卷入了他的人生“不能过正常生活”。
直到英儿去世,这一段属于他们三个人的爱恨纠葛才落下帷幕。
其实我们谁都不愿意向生活将就,只是我们很多人选择了在苦海中慈航。
我们有自己的精神家园。
因为灵魂若没有了栖息的地方,到了哪里都是流浪。
可是,我们毕竟生活在尘世中,是这社会上的一份子,所以我们应当承担生活交给我们的担子和责任。
我们需要认清现实,小心翼翼守护美好的。然后不畏苦难,勇敢前行。
不管是诗人也好,还是普通人也罢,走向极端从来不是一种善良的方式。
伤人,伤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