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正常回暖了,就连山上也感觉到了春意。
诸葛仲明以前住的草屋附近开满了鲜花,粉色的桃花和红艳艳的海棠相交辉映,山路两旁开着明黄色的迎春,一切都预示着春日的到来。
弦音跟着法人在草屋里打扫卫生。仲明离开也将近过了一个月,屋里的摆设也有了些微的堆灰。
“师父,你说之舟现在在哪儿?”
“天下之大,容身不过一隅而已。前日里我看仲明的朋友圈,他们现在似乎已经到了成都。”
“师父,成都在哪儿?”
“一路向西。”
“这儿可真简陋,也不知道之舟住这儿的时候冷不冷。”
“之舟在这儿裹的跟粽子似的。”法人一手拿着鸡毛掸子,一手叉着腰,“就算天气暖和了,你也不能马上就把冬衣都给脱了!春捂秋冻知道吗?”
“师父,山下都快到初夏了。”
“山上还是很冷。快把衣服穿上。”
弦音只好不情愿的又套上了厚厚的棉服,笨重的继续打扫屋子。等回到山上的时候,弦音热的满头大汗,拎起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就去后山的温泉泡澡了。
有天然条件的加持,这都不能叫做享受了。
第二天清晨,法海照例去喊弦音起床。因为长时间的早起习惯,弦音已经养成了生物钟,而且天气渐暖,已经不需要法海千呼万唤才能起床了。
“弦音,起床了。”
“师叔,我能再睡会吗?”
“做早课了。”
“我好像有点感冒了。鼻子不能呼吸了。”弦音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有点冷,又有点热。”
“你是不是赶上倒春寒,冻着了?”
“师叔,最近一点都不冷。”
法海摸了摸弦音的额头,有些烫。看着他难受的小脸,法海也有点心疼。
“那你先躺着吧,师叔去给你熬碗姜汤。”
弦音的眼睛湿漉漉的,“师叔,你能在这里陪我一会吗?”
法海只好在微信群里广而告之,等着法观从厨房里煮好姜汤送过来。
“你有没有别的哪里不舒服?”
“嗓子疼。”
“那你快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法人做完早课,打开手机才看到弦音病了的消息,连木鱼棒都没有放下就从大殿直奔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
“师父……”
“是不是昨儿个叫你不要脱冬衣的?这会子感冒了,你这孩子真是不听话。”
弦音“哇”的一声哭了,把大人们都吓了一跳。
“师父,我也不想感冒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好好的哭什么,为师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们总以为惯上“听话”二字,就连感冒这样的病痛都可以隔绝体外。
——我们也总以为,这些事情在我们不受我们控制的情况下发生了,就是我们的错误了。
——而这些大人总说我们不会照顾好自己,但我们还只是个孩子,而他们的自责和慌乱,变成了压力,转移到了我们的身上。
“量过体温了,有点发烧。”
“去医院看看吧,我们也都是第一次养孩子。”法观端着姜汤进来。
“你没有经验?”
法观涨红了脸,“说来惭愧,以前孩子有什么事,都是我前妻带的。”
法人和法海只好混乱的换上了平常衣服,背着弦音下山去。
“师叔,我没事。我不想去看医生。”
“大夫说没事了我们就回家。”
“师叔……”
“别说话呛着风了,在师叔背上好好休息。”
法人紧跟着掖了掖盖在弦音身上的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