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播剧《大秦赋》中,华阳太后挟持了重病中的秦王子楚,并将赵姬和嬴政囚禁在宫中,意图逼迫子楚立韩霓所生的成蟜为太子,但由于嬴政的逃脱并联合吕不韦调兵救驾,最终致使计划破产。
这段剧情为嬴政的登基增添了波澜,不过历史上却并未发生此事。史书中记载成蟜确实也为夺位做过努力,而他的后代也有可能实现了这一愿望。
成蟜之乱
谈论成蟜之前,先说一下这个“蟜”字,这个字是繁简通用的,并没有“虫乔”这样一个简体字。蟜原意为一种毒虫,在先秦时代时常会被用作人名,上古时代也曾经有一个部落叫做有蟜氏。而成蟜这个名字有时也被记录为盛桥,或许是古代记录中的某些笔误导致的,究竟哪一种是其真名已无法考证。
史书上并没有关于成蟜身世的记载,《大秦赋》中关于成蟜的设定很可能来自于现代学者李开元的历史推理著作《秦谜:重新发现秦始皇》一书。
根据李先生的推理,他认为成蟜应该是在子楚逃离邯郸后所生,生母应该是子楚的母亲夏姬为异人迎娶的妻子,夏姬应是韩国的宗室,所以她介绍给异人的也应该是韩国人,因此称其为韩夫人。
不过按照他的推理,支持成蟜的应该是子楚的生母夏姬,而华阳夫人应该站在嬴政一边的。
虽然李先生的原文逻辑十分缜密,但这只是一种推测,并没有史料支持。而史书中对于成蟜的记录只有寥寥数语。
据《史记·秦始皇本纪》中记载:“八年,王弟长安君成蟜将军击赵,反,死屯留,军吏皆斩死,迁其民於临洮。将军壁死,卒屯留、蒲惣反,戮其尸。”
这段文字由于太过古老,古文本身又没有标点符号,导致其意众说纷纭。
根据唐朝人司马贞为史记所做的注释,这段话的意思是公元前237年,秦始皇(当时还是秦王)派弟弟长安君成蟜带兵攻打赵国,但成蟜却在屯留(今山西省长治市屯留县)境内反叛,最终死于防御工事之内,部下全被斩首,屯留的百姓也被迁徙到了临洮(今甘肃省岷县)。因为屯留、蒲惣(也写作蒲鶮)这两个地方的百姓也跟着造反,所以死后都遭到戮尸。
还有一种说法是成蟜反叛后,一个叫做“壁”的将军杀光了他的部下并迁徙了当地百姓,后来壁将军也死在了当地,结果一个叫做蒲惣的人再度造反,并戮了壁将军的尸体。
史书中的记录就只有如此。而李先生则根据这句话的第二种解释并结合其它史料加以分析,丰富了成蟜的故事。
李先生认为成蟜是靠着夏姬(此时已经是夏太后)的庇佑才得以获封长安君,但这一年夏太后病故(史籍中记载夏太后同样死于始皇八年),失去了保护伞的成蟜于是孤注一掷举兵反叛,失败后逃亡赵国,被赵国国君封在了饶地,因为《史记·赵世家》中记载这年赵悼襄王曾经将饶地封给长安君。
总之成蟜的叛变失败了,他本人或者被杀或者逃到了赵国,之后便再无记录。
但之后却有一个人与他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人就是秦国的末代君王子婴。
子婴的身世
秦始皇死后,赵高篡改遗诏使胡亥继位是为秦二世,但二世最终也死在了赵高手中。
这时赵高本想自己登上皇位,但认为时机不够成熟因此又扶植了子婴上台,但他宣称由于此时秦已经失去了山东六国的土地,因此不能再称皇帝,只能重新称秦王,因此子婴也就成了最后一位秦王。
关于子婴的身世,《史记》中一共有三种说法:秦始皇的弟弟,秦始皇的孙子以及秦始皇的儿子。
但这三种说法都有问题。
首先秦始皇的儿子便可以否定。秦二世在即位后便听信赵高的谗言对自己的同胞手足大开杀戒,就连女性都遭到车裂处死,根本不可能有活口留下。
始皇帝的孙子也同样不可能。根据年龄推断,即便是长子扶苏的儿子此时最大年龄应该也只有19岁,而《史记》中记载子婴在杀掉秦二世前曾经与自己的两个儿子密谋,如果子婴19岁,那么他的儿子此时应该只有几岁的年纪,与他们密谋杀人未免太过荒诞。
最靠谱的是秦始皇的弟弟一说,因为子婴曾经劝阻胡亥诛杀蒙氏兄弟,话说得很重但事后未受到责罚,如果是一个不会影响到皇位继承的长辈的话,这样就很合理,而且按照年龄上与自己的儿子密谋也说得过去。
但史书中记录的秦始皇的弟弟只有三人,两个母亲与嫪毐所生的孩子未成年即被杀死,剩下的就是成蟜,但此时也应该也早已死去。
于是就有了第四种说法,认为“始皇弟子婴”的意思是秦始皇的弟弟的儿子名叫婴。这样既从年龄上得以相符,从身份也能够吻合。
但这同样也是一种推论,不过确实最为合理的解释。
但即便子婴果真是成蟜的儿子,此时的秦王也没有了多大的意义。
虽然子婴上台后果断除掉了赵高,但大秦帝国此刻已经日薄西山,尽管子婴迅速调集兵马抵御刘邦的进攻,但此刻已经为时已晚。
最终手上仅有的武装力量被击溃,子婴不得不素车白马出城请降,仅仅做四十六天秦王之后,大秦就灭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