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闲云
菊芋花儿,具有菊的个性。块状茎像芋头躲在土里偷偷地肥大。这里乡下都叫它姜不辣,当然是以块状茎的相似而得名吧,却没有姜的辛辣。我喜欢这样朴素,像栓柱与狗剩子一样亲切。
比菊的花期,略晚些绽放。老人说:姜不辣开花,就要下霜了。绽放不仅是为了报信,更喜欢百花残后与霜斗,张扬抱死枝头的个性。
小时,那个时代很穷。油很少,熬菜是很奢侈的事儿,更别想烹炒了。玉米饼,大碴粥,高梁米饭等粗粮就着咸菜,吃起来却津津有味。
萝卜梗儿,芥菜叶子还有乱七八糟能淹的都淹上,坛坛罐罐的。姜不辣咸菜可是美味,咬在嘴里脆生生的,咔咔的响。那时,很难挖到。沟边儿壕沿儿就那么几处地儿,也不甚茂盛。挖的人多,早早下手的收获能多些,若晚些来,寻个仔细才能找到几块儿。幸运了能多些欣喜,但数量少的可怜。
有一年,我和哥哥为了能更多的吃到咔咔响的姜不辣,在还没有开花时,就拿着麻袋扛着铁叉去挖。把那一片稀疏的茎叶拨掉,连豆大的块儿都捡入袋中,弄了半个袋子,费了好大劲儿才抬回家。
妈妈说,弄早了,还没长好长大,怪可惜了的。天没凉,淹咸菜易酸。(那时,可能盐少,淹咸菜也舍不得多放盐吧。)还让我俩把小的撒回去,埋上,说弄绝了,以后没的吃了。还说,全挖掉也不好,应该给他人留一些。
当时,我和哥不理解。但为了不让妈妈生气,只好把小不点的送走。淘气的我俩可没那么听话,挎着筐边走边往路边乱撒,没走到地儿便把剩下的,全都埋在了路边的沟子里。
神奇的是第二年路旁各处长出了多,但有些被当杂草拔掉了,我好生气,也不理解。这些都是美味呀,秋天采挖时,小伙伴都抢得直打架,干嘛拔掉。不管怎样,路旁还是有些幸存。秋来,顽强地在路边晃着招摇的小脑袋。我呢,也多了一些向小伙伴炫耀的故事。
后来生活惭惭好起来,很少有人再去挖。以至于现在大肆蔓延,待秋霜前,北林带沟边路旁一片金黄,一贯如斯赏心悦目。
2017.10.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