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四十年没动刀了。
中学时,因为喜欢书法,很想拥有几枚印章,以便写完作品后可以添个彩。可是,我写字完全是自学,没有老师,当然也不知道找谁刻印章。于是自己土法上马刻上了。曾经借了一本《怎样学刻印》,认真阅读以后手抄一遍,并把书中的印章全部用透明纸摹了下来。
很快,眼睛近视了,就刻得少了。再后来下乡务农,也就放弃了。实际上,刻了那几年,并没有上正规路子。临摹了一些汉印,但更多的被吴昌硕和齐白石的风格所吸引。
年初,紫砂壶大师高德芝老先生的公子拿来几块紫砂泥片,说让我练习练习刻紫砂,以后可以在紫砂壶上刻,还给我带来一套刀具。放了半年左右,忽然想起来,就找出来刻了几块。未烧制过的紫砂泥胚很酥软,刻起来比较顺,但眼睛和脖子还是很累。于是放弃了。
今天,想到了那套刀具。忽然想可以刻一枚佛像印。想到刀,想到佛,就想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句俗语。由此,又想,如果刻了佛像,放下刻刀,不就是“佛”成了吗?就这么思绪信马由缰,蹦出了两句,“捉刀斫佛,搁刀成佛”。玩味这两句,越觉得有趣味。心血来潮,马上找出刀具,为了这两句话,决定刻!
实在对自己的刻工没把握,没舍得用好石头,找了块最差的。没想到这块石头质量很差,石质很杂,这么一个平方厘米小的面积上软硬很不均衡。不,应该说,石质很坚硬,石中的杂质更硬。所以,刻得很不顺。真可以说是“斫”。所谓“冲”、“切”之类的刀法是无从说起了。
好在,自己觉得效果还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