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那年是2008年,北京承办喜大普奔的奥运会的那一年,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距今已近十年了。回想之下,很多事情在脑子里萦绕挥之不去。
大四下半年基本上就没有课了,闲极无聊,4月份我在北京找了一个实习单位开始上班。这是一家非常小的日企在北京的办事处。主要工作是帮东京印刷公司,做日本人的印章的排版制作。在日本是非常重视甚至痴迷私章的,几乎人手一个。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这里的工作,但这毕竟是我第一份正式工作,依然用心的去做,在这里依然学到了非常多的有用的知识和技巧,在以后的新工作中都有用到。不喜欢的另外一个原因是,我本来有机会去做喜欢的更好的工作。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去一家门户网站(不知名,但有事业单位的背景)面试一个翻译的工作,面试了几轮,主要是笔译,当时的面试官或许是个小主管,对我还是非常的满意,在送走其他几位面试者之后,主动把我留下,邀请我去参观他们的工作区。而我当时不知脑子怎么短路了,居然拒绝了,还老实巴交的说,我还有下一个面试要赶时间。等我回过神来,主动打电话过去表示歉意,对方也非常礼貌的回绝了。我想每个人都会有一些追悔莫及的记忆,对于我来说,这个场景在今后的数年里一直非常清晰的在脑海里回转。如果我能留在那个网站做翻译或许以后的工作生活甚至人生都会大不相同。情商低是硬伤。不管怎么说事情就这样已经发生了。就这样,我白天朝九晚五的上班,做着不喜欢的工作内容,拿着比上文翻译工作少一倍的工资。晚上回到住的地方还要写毕业论文。
说到住的地方,其实就是一间很小的地下室,即便如此,每个月也需要350元。而我当时保定上大学的住宿费一年不过六百元,350元对于一个刚入社会的学生来说也算是一笔巨款了。但这已经是我能找到的能负担的最便宜的住处。其实在住地下室前我是住了一个礼拜的楼房的。敲定工作是一个周五,公司让周一上班。对北京还很陌生的我来说现找房是来不急了。当时班长也在北京了,帮我们的日语外教老师工作,提供住处。老师退休前在日本TBS电视台工作,曾经跟中央电视台拍过影响很大的纪录片《望长城》。现在班长是给他做翻译在北京四处拍一些各行各业的市民生活,民俗特色等内容。班长陪我找了一天房没有合适的。于是就在周日晚上住到他那里了。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接下来的一周里有空就附近转转,意外的发现了这个地下桃园,防空洞标准,环境整洁专人打扫,半地下室通风良好,宿管阿姨热情有礼,地上小区环境也不错。之后的很多年每次经过这个小区都要面带微笑注视良久。
说到写论文,当时我并没有自己的电脑,于是就在地下室的宿管处,租用了一台老式的台式机。笨重而硕大的白色显示器,白色机箱。每次开机,就像是拖拉机启动一般。启动电源按钮之后,完全可以泡一杯茶,慢慢等它开机。并且为了省钱,只是租用了电脑,没有交网费,需要发给老师时就到公司发邮件。并且当时还没有智能手机,或者说是我还买不起最早的智能手机。于是我下班后的唯一娱乐或者说消遣,就是写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