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优秀的打铁匠,不过我后来我就不喜欢打铁了。
我的打铁本事是传承来的,从生养我的村子中传承来。
我们村子与世隔绝,村里男女老少基本都打铁。我们的打铁技术是一流的,从几千年前文明开始的时候,我们的祖先就学习打铁,并一代代教给村里的后人。几千年过去,我们不仅继承了这门古老的技术,而且把它发展和更新了无数次,我们现在打铁的技术如今已经很现代化了。
以前我们村里的祖先只是粗暴的从矿石中提炼铁,把它丢进炉子里熔掉,然后把它们变成刀剑兵器,壶罐耙犁。到今天全村的后人争气地把铁炼到极致,这些铁或者和别的各种金属形成各种合金,或者被进行各种温度下的热处理成为各种形态的组织,或者被细化成纳米那么大,或者被做成几十上百吨的一个整体。
村里的人因为这门值得骄傲的技术,取得了很好的发展。每家人都有自己独到的打铁技术和经验,他们把这些技术教给自己的子孙族人,并恳切的教育他们学好打铁的技术,以轻易无忧的度过这一生。
村里这一代代人都是这样听话的发展下来的,到了我这一代也是这样。尔德从他的父亲那里学来了能把铁做的又硬又不容易折断,崩坏的本事,让村子外面做大型机械的老总亲自来请他做指导顾问。那个排场成了很多大人教育孩子的背景,他们关起门来把孩子拉到床边,用严肃而充满诱惑的口吻说,看见没,好好学打铁,将来老总也来请你去做事。克洛从家族里继承来的技术总是最吸引人的,应用这些技术打出的铁功能老是出人意料,他因为能让铁导电性能大大下降被国防科技公司秘密接走了。这种很酷又充满神秘感的东西自然就能吸引孩子,这样就不需要大人教他们就会认真学打铁。除了尔德和克洛,还有西拉能把铁做得很轻,泽都伦能把铁轧制的薄如蝉翼等等。他们借助打铁过上了很好的生活,成了族人的欣慰、骄傲,和更小的将来也要打铁的孩子的榜样。
我叫安吧,我和尔德,克洛,西拉他们是一起长大的,我们一起学打铁的技术。我的家族什么都会一点,在我祖父那一代这种掌握综合技术的人德高望重,当时去我祖父家请教打铁的人总是有很多。那时候的人为了表示感谢和礼数,总是要带上村子里特酿的清明酒,再提着一点野味,或者兔子或者斑鸠,还有一次外乡的人来带来了野猪肉。总之因为我祖父辈的声望地位,我就享受到了这点饱口福的特权。后来到了我父亲这一代,这种口福就没有了,因为我父亲他犯浑不学东西,一直到祖父患癌症去世,这下他想学也继承不到了。现在他把这光耀门楣的事交给我做。
我做的确实不错的,因为我很听话,不像我父亲那样不学东西。后来我发现我之所以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打铁匠,是因为我不知道我除了打铁还能干什么,我又不喜欢犯浑不学无术。我十几岁的时候知道了家里穷这种概念,是相对别人家来说,我就想穷的原因大概是爷爷死的早,父亲不学好。本该由我继承的家族打铁技术没有了。尔德的家境比我好得多,他被喂养的很壮实,但是长的看不出有多余的肥肉,像我见过的有力的公野猪犊子。其实这样比方是不对的,这样对尔德不尊重,但是我觉得这很形象,毫无不敬的意思。他从家里出来,精神抖擞,头发短直竖起,十足的像油亮的野猪鬃毛,这让我十分羡慕。因为我的头发是卷的软的,我的头发也有油,不过这反而加剧了它们更快更好的贴在我的头上,让我十分恼火,觉得自己像个异类。尔德提着打铁的工具出来,那工具绝对是实心的,足有二十公斤,尔德提着他们毫不晃悠,并且声音洪亮的向我打招呼,然后一起去基地研修。
尔德像个武士一样让我们这一群少年尊敬,他也是第一个把家族交给他的打铁秘诀教一些给我的人。于是我又觉得他是有绅士风度的武士,约等于贵族骑士了。但又不全是,因为我把西拉介绍给他当了女朋友,教我也算作一种报酬,所以这下尔德又成了鄙劣暴力的虚伪小人。
西拉本来是要成为我的女朋友的,她说我的头发很有趣,说我的卷发像书中描述的欧洲人的头发那样。这纯粹是意淫,她根本没有见过欧洲人就妄下猜测,而且对象是我,甚至是我觉得恼火的贴在头上的卷发。我对此是不高兴的,但是我并没有责怪西拉。一来她根本不知道我对自己头发的恼火,二来她说要成为我的女朋友的时候我第一次有了勃起的快感,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也因为对我的喜爱而教给了我她从家族中的所学。可是她太笨了,没学全家族的东西。她的眼睛很大,却只看到了我的头发,她的头发像她的见识一样短。鉴于我实在不能和一个洋娃娃一样的角色相处,我就把她介绍给了尔德。尔德觊觎西拉的美貌其实很久了,不过我不在意这个。不过西拉很快又看上充满雄性魅力的尔德的“鬃毛”的时候,我又狠狠地勃起,是因为愤怒。
相比尔德和西拉,我更是喜欢克洛多一些。因为我跟他同病相怜,或者是他更可怜。他的父母双亡了,而我只是没了一个祖父。但是他又比我好,因为他的祖父没死并且把打铁的技术百分百教给了他。克洛学东西也快,天分十足,我有时候甚至觉得老天提早带走了他父母就是因为克洛太厉害了,不需要隔代发展教克洛打铁技术,克洛从祖父那里就可以直接领悟到现在的东西。就好像在基地研修直接跳级。这样克洛的父母也是委屈了。克洛家境一般,短小精悍,眼睛凹陷,一眼看上去深不可测,就像洞里狡猾的老鼠让人看不见。我在内心里叫他老鼠,但是我不能喊出来,因为克洛确实不坏,而且他教给我他所探索出的所有打铁技术。而如果我叫他老鼠,估计在他那里学打铁技术的事就要泡汤。
每次从基地学习训练完,我都要一个人走回去。我能与尔德,西拉,克洛结伴,因为我必须在这段回家的路上独自感受内心阴暗的智慧带给我的快感,这种阴暗在于我偷偷的学到他们的技术而不让他们的族人知晓。这种快感让我急剧兴奋,肾上腺素高涨,使我精力十足。这下若是地上有块石头,我就会不分缘由狠狠踢上一脚把我身体里的力气消去一些。那块被踢的石头快速射出去最后翻滚掉下桥,在水里砸出一点水花又马上消失。若是地上没有石头有一根烟头,我就会马上捡起来点燃猛吸一大口,然后立刻丢掉猛烈的咳嗽,这也会把力气卸掉。如果此刻没有什么可供发泄,我就要攥紧拳头轻轻的喊一声妈妈,妈妈。我不能叫的太大声,这样让人听见就会以为我是精神病。
我回到家父亲已经摆好了菜等我回来吃。他看见我,掐灭烟头丢在地上,我差点也要去捡起来点燃猛吸一口,还好我及时清醒过来。父亲待我很好,从不打骂我。如果我犯了极其重大的错误,类似于偷偷抽烟,偷拿钱这种行为不好、品德败坏的事情,或者是不会游泳却下河摸鱼抓虾,旱季上山点火这种危害自己生命的行为时,他就会让我在祖宗排位面前跪下让我反省。此时他极其愤怒也不打我,这让我深感惊讶,深受教育。他吃饭总是狼吞虎咽,吃的满嘴是油,发出嘶嘶,嗤嗤的声音,生怕有人跟他抢。祖母说以前他饿过肚子,所以要补回来。不过他往往吃到一半反应过来,然后放慢速度只夹素菜,把好吃的荤菜留给我。如果碰到菜很少的时候他就不往菜碗里下筷子了,把菜留给我。而如果我事先吃完了,他就会嘿嘿的笑着问我,吃完了,这些菜都不吃了啊?这时候我总回答吃饱了,然后他就像得了剩菜的赏赐一般,把餐桌上的剩食一扫而光。
这样成日打铁吃饭学技术的日子很快过去,桥下的河水干涸又充盈了很多遍,胡柚树结了好几回果子,只有桂花照常每月给出一点香。尔德,西拉,克洛都有了那些好去处,然后父亲就问我,安吧你准备去哪儿。我一愣愣了好久,然后说一句不知道。父亲就也一愣愣了半天,最后没说话点了根烟走开了。我想他不说话走开的原因一半是出于惊讶,一般是出于放心。
我吃过晚饭躺在床上也开始想我回答“不知道”的原因。如今我过了二十岁,我从尔德,西拉,克洛那里学到了各种精湛的打铁技术,我成了训练基地考核分数最高的人,我一直都能享受运用智慧得到技术的快感。但是我忽略了一个问题,我一直在享受这个过程,却没想过这个过程最后能带来什么利益。我不热爱也不讨厌打铁,我只享受学打铁技术的过程。这种感觉就像自慰,我不喜欢自慰,但是喜欢自慰射精带来的快感。想到这里我就又享受了一下射精的快感然后睡着了。
夜里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梦见一个女子,她温柔又美丽,性感又妩媚。我们走在蓝天下,草原上,很快就躺下来做爱。我在她身上努力耕耘挥洒汗水,累了就伏在她温润如玉柔软的乳房上吮吸,就好像一个孩子在接受圣母玛利亚的哺育,过了很久我终于喷发出来,那是一种征服的快感,我以为这种快感真正的男人才有。而只会打铁然后接受任用去贡献灵肉的人不算真正的男人。所以两天后我醒过来,认识到我应该去找一个真正美丽妩媚的女子在蓝天下,草原上做爱,而不是成为打铁的工具。
所以我跟父亲说我要离开村子,不打铁,去干点别的事,我不能跟他说我要找女人去做爱。我的父亲又点了一根烟走出门,说
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