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石化的光阴

六月的夜,总都是雷雨交加的,狂风暴雨习惯性的席卷着整个城市。

而我,恰好赶上了这样一个夜晚。

那天,在学校参加培训,到了晚上十点多钟才下课回家。我骑着自行车,沿着路灯在寂静的马路上狂奔着,淋着雨,听着雷声,心里却没有丝毫畏惧的意思,大概是因为我已经看到了家就在前方。

可是事故总是来得那么突然,划破平静,让人来不及应付。甚至还有些不可思议。

正当我为看到家门而感到高兴时,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狠狠的劈在我的身上,我都来不及看那闪电一眼就失去了所有知觉,它是蓝色的还是白色的?我不知道。

为什么在城市的中央会有闪电劈下?这不科学!可是更不科学的事还不止这一件,那么强大的力量打在我的身上,我竟然没有死?

我睁开眼睛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反正我睁开眼也只能看到一片没有尽头的黑暗。全身更是无法动弹,我只有耳朵还能听到外界车流的嘈杂声和汽笛声,还有人在议论。

“这尊石像雕工不错,不知道是谁做的,干嘛放在这大街上啊?”

“也不知道是哪位艺术家的手笔,不然我绝对买了放在我家别墅去。”

“哇塞,这哥哥好棒呀,123木头人!不许动!哈哈哈!”

我闭上眼睛,希望再一次睁开眼时我可以看到这个世界,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都是没用的,我的眼前始终是一片黑暗。

“我是在医院吗?我成了植物人吗?”

正在我感到无限悲伤的时候,突然从我的耳边传来了爸爸妈妈那熟悉的声音,他们在呼唤着我的名字,那声音里带着急切,带着憔悴,就像失落的父母在寻找自己失踪的孩子一样。

我是多么的想大喊一声“爸妈,我在这里”可是我的嘴怎么也无法张开。我想哭,可是眼泪始终都无法凝聚。

偏偏就在这时,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消失。我能感觉到,他们叫着我的名字从我的身边匆忙跑过却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我是空气吗?我是空气吗?或者说这只是一个噩梦?

如果这只是一个噩梦的话,那在平常,我为什么听不到一丝父母的声音?

我越想越害怕,难道我成了植物人,爸妈不要我了吗?

既然幻想之中的事让我那么害怕,我还是不要多想了。既然看不见光明,那我就一直闭着眼睛好了,用耳朵听着这个城市的嘈杂也未尝不可。我应该学会坚强,学会放开心态。我应该相信命运还是会眷顾我的。即使是植物人不也有意识恢复的那一天吗?我不要崩溃!我不要放弃!一定不要!

我努力说服自己要接受现实,可是有一件事我是真的很纳闷,为什么我总是听周边的人在讨论“石像”?难道我就是那个“石像”?

呵呵,我肯定是疯了,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还有,我的爸爸妈妈呢?他们去哪了?我为什么从那次噩梦之后就一直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呢?

每每想到爸妈,我就好想哭!可是我哭不出来啊!上帝没收了我所有的权利。更别提哭泣。我在内心肯定自己已经成了植物人。

后来感觉有人把我抬到了车上,运到了另一个地方,是在给我转院吗?

然而就在车门再一次打开的时候,我的眼睛奇迹般的可以看到光明了,可是我看不透彻,全是模糊的影子。不过我还是很欣慰,仿佛我看到了希望,我觉得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康复了,能见到爸爸妈妈了,我真的好想他们啊。

后来经过一段时间,我的眼睛可以看清楚事物了,可是我不相信我看到的一切。

我最先看到的是一栋别墅,还有一层白雪遮住了所有风景。然后…然后两只石头雕刻的手抓着一辆石雕雕刻的自行车的车柄,自行车的前车轮就立在了雪地里。这…这是我的手?

还记得那个雷雨交加的晚上,一道天雷划破城市的慌乱,打在我的头顶,我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自行车,最后失去了直觉……

不!不可能!这一定是错觉!我是植物人!我此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眼前的这一切都是错觉!我几乎想要咆哮着喊出来!

“有人吗?有人吗?喂!护士!喂!医生!”

我咆哮着,扯开喉咙呐喊着,可是没人可以听到我的声音,就连我自己也不能听到。

后来走过来一个老人,拿着扫把,扫开了地面上的雪,缓缓的走到我身边,拂去我身上的雪:

“当时市政嫌这石像摆在大街上妨碍交通,没想到现在拿过来摆在这别墅里还挺搭的,瞧这石像中的男孩,眼睛好像还会动一样呢!”

我懵了,我彻底懵了!我真的变成了一块石头?

“我不要这样!我要我的爸爸妈妈!”

“我是植物人!不是石头!”

可是不管我怎样扯破喉咙喊,我终究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飘扬在这雪地里的,只有风吹过的嗖嗖声和老头呵呵的笑声。

我的心中即使有万般的不解与愤怒,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只是一块石头?

我只是一块石头!

这一切都是怎样的荒唐可笑,我一定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坐噩梦了!

嗯!噩梦!


第二节

我每天都可以睁开眼睛,并且不用闭上。我不用休息,不用吃饭,但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看天空的白雪纷飞,还有偶尔的晴空万里,或者黑夜的繁星点点,从日出到日落,从这别墅的主人上班到下班。我无时无刻都在注视着这个世界。我清楚的掌握了这别墅所有居住者的生活习惯。一开始我始终都相信我是沉浸在了梦中,我始终都相信着有一天我会从噩梦中醒来。可是最终,我还是屈服了,比起噩梦,我更相信我眼里的一年四季,春去秋来,他们是那么的真实。我更相信那个每隔七天就会来这里打扫一次卫生的那个年轻女人,我更相信那个在冬日里给我拂去积雪的老头,我更相信我此时此刻就是一块石头。

我想好好的哭一场,或者让别人结束我的生命。可是我都做不到,我只能傻傻的矗立在在别墅的花园里,十年如一日的一动不动。看着人们复制式的生活,虽然偶尔也会弄出点新鲜玩意。渐渐地,我变得麻木了,看着别人这么有规律的生活,看着太阳每天从东方升起再从西方落下,我真的烦了!每天都在看同一部电影,一看就是十几年。谁受得了?而且没有人陪我说话,更没有人能听得到我说话。我顶着风吹日晒,却感觉不到一点的疲倦。我真的不想这样活着!

也许是上帝听到了我的祷告,终于在有一天,有人来陪我说话了,虽然我只能听着。

她是这别墅主人的女儿,从前几天的生日聚会来看,她已经17岁了,我是看着她长大的,这点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我竟然被摆在这个别墅里十多年了,每天都忍受着时间对我的惩罚,我竟然慢慢习惯了自己这个状态。

那是在一个午后,女孩哭泣着跑到我的身边,对我说了好多的委屈,我当时真的好无奈,他竟然受了委屈没地方发泄,跑过来对我诉说?不过我并没怎么在意。我的心已经死了,我对这个世界已经失望透顶了,我只想有谁可以一锤子把我这块石头给敲得支离破碎。

可是后来女孩每次受了委屈都会来找我诉说。渐渐地,我发现,他长得其实挺漂亮的,雪白的皮肤和晶莹的泪滴在她的身上总是能和谐相处,构成一幅美丽的风景。她有着一双精灵般的眼睛,也许是因为时常闪着泪花的原因,所以看上去有一种童话里才能出现的水灵。虽然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可是之前我一直没注意这些。印象中的她总是上学下学满脸笑容,天真可爱。总是喜欢在父亲的怀抱里撒娇,虽然…虽然我没有见到过她的母亲。

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原本单纯如水的她竟然也有了烦恼。

不过我一直都不怎么注意这些,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把自己当成是一块没思想没感情的石头。直到她走近我,直到她开始对我说话。直到她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力。

她就像一泓清泉,滋润了我那干渴已久的心田,让我在经历厄难之后重新看到了这世界的美好。

我记得那是在她第四次哭着对我说:

“爸爸给我找了个后妈,只比我大四岁,这到底为什么,他为什么总是不在乎我的生活?”

我像听笑话一样听着,可惜我笑不出来。

后来她的每一次哭泣我都牢牢的记着:

“后妈对我使眼色,她凭什么骂我?她凭什么啊!……”

“为什么老师总是偏袒她?她哪点比我好?”

……

她总是在我的面前哭泣,我也总是用心的听着她的诉说,可惜我不能给他安慰,不能让她依靠。慢慢的,我竟然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听她抱怨。习惯了做她的诉说对象。有时候一连十几天见不到她我还会很失落。

又一次她哭了,,她坐在花坛边抱着我那石头做的腿,哭得无比的伤心,不知为何,我那早已石化了的腿竟然可以感受到她的体温。我那颗石化了的心也竟然觉到了温暖。

有的时候,女孩也会笑着把心里的故事说给我听,只是她的笑到了我的眼里,却变成了是一种悲。她笑着回忆自己的妈妈时,我听到的却是无尽的悲伤。

后来女孩长大了,嫁人了,他出嫁那天,十多辆豪车来接她,她穿着白色婚纱跑到我的跟前,呆呆的望着我这块石头,像是在与我对视,丝毫没有把我当成是一块石头,或许在她心里,早就把我幻化成了人吧: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没有自己的朋友,谢谢你每次都能耐心的听我发着牢骚,你是唯一一个看到我哭泣的男孩,今天我要离开了,或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会想你的…”

说完这句话,她便转身走向了接婚的车,走到车门前的时候脚步顿时停了下来,转过身继续凝视着我,嘴里还喃喃道:“要是你是一个有生命的人,那该多好。”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失落和叹息。

可是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在那一刻,我也在凝视着她,心里喃喃道“如果我是拥有生命的人,那该多好。”语气里,同样是满满的叹息和失落。

后来好久都没有在见到女孩了,别墅里的生活还是那么的有规律,只是我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死气。女孩的父亲开始长起了白发,她的后妈也离开了这里,保姆,保安,也总是换了一批又一批。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那么思念那个女孩。

如果上帝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说一句话,我真想对那个女孩说“我喜欢你,你笑起来很好看。”

如果上帝还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说第二句话,我一定会说“希望你幸福,以后不要再哭了。”

不过最后,我还是应该感谢她,谢谢她重新让我看到了世界的美好,谢谢她给我一段美好的回忆。


第三节

一直都没能再见到女孩,我开始闭上了眼睛,我不愿意再看见太阳,更讨厌下雨。或许我这一闭眼就闭了半个世纪,女孩的父亲已经死了,或许女孩现在也成了老太婆了。

我再一次睁开眼,那是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我被一群人给搬了起来,抬上了车。

“又要运我?无所谓吧,我已经不在乎了。”

等到第二天太阳出来,我睁开眼,看到一只蝴蝶翩翩的在花朵上飞着,还有花儿美丽的开放着,旁边清晨的雾水聚集在了花瓣上,格外的晶莹。朝阳温暖的直照着我的身体和自行车,旁边有嬉戏的小孩们,还有坐着看报的老头。我像人类一样在这清晨来了一个深呼吸。

“世界是如此的美啊!”

我敢肯定这是一个公园,我敢肯定这一切的景色和事物都是那么的美好。

我再一次爱上了这个世界,从这个公园开始。

我瞅了一眼那老头手里的报纸。

“2115年?”

原来我变成石头已经快一百年了,呵呵,我这少年的模样下竟然是一个小老头了。

如果我会说话,我一定去吓一吓那个看报纸的老头,我还会说:

“喂,兄弟,能陪我聊天吗?”

真心想看看他被我吓到的表情,哈哈!

太阳依旧是从东边升起再从西边落下,可是我喜欢这样的天空,不管是朝阳还是日落,我都觉着美好,就算下雨的时候我的心情也是愉快的。

我应该谢谢那些把我搬到这公园来的男人们,是他们让我告别了那死寂的别墅,是他们给我机会让我看人来人往气象万千。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一个来这公园的人我都记住了他们的模样,他们是这里最美的风景。

可是好景不长,又是一个暴风雨的黑夜,大地开始颤动,建筑物纷纷倒塌,我也被埋进了泥土里边。

地震?把我埋了?为什么?我好不容易爱上太阳,为什么我却从此陷入了黑暗?

我不服,我挣扎这想要爬出去!可是我手脚都是不能动的,我怎么出去?我甚至都不知道在地震发生时,我的手脚有没有断掉,反正我也没有知觉,断掉了我也许也不会知道啊。

一天, 两天,三天…

最后我也弄不清我被埋了多久,总之,我又适应了这一种生活,我再一次开始沉睡,和大地一起沉睡。

第四节

后来,一支考古队把我挖了出来,轻轻的洗去我身上的泥巴,当时,几乎所有人都在呐喊:

“快看,我们挖到了什么!一千多年前的石像!骑着古代自行车的男孩雕塑!”

他们呐喊,他们欢呼,他们翻阅古书希望找到我的身份。

对我来说,这一切都是平淡的,乏味的,没有任何意义的。我现在只想睡觉!

一千多年的岁月对我进行着洗刷,我的心境早已经像神话故事里的神一样强大了。

我被他们放进了博物馆,我像文物一样被人们观看着,像我这种被埋了千多年的石头,也的确要有这样的结局。

我被他们用玻璃箱装了起来,放在黑暗的博物馆里,头顶有着一盏白色的灯,旁边还提示不许拍照。

面对这一切,我有的,只有出奇的平淡。

没有爱也没有恨…慢着,我的…手?

我的…手?我的…衣服?我的…脚?

我扭动这自己的脖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我的大脑控制着全身上下开始舒展,活动…。

全身的骨头都发出了声响,我两只眼睛几乎狂喜得要发出光芒了,我几乎要咆哮着喊出来了!我竟然恢复了!经过一千年的岁月的冲洗,我竟然重新获得了生命和自由!这一次,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不会!不会!”我肯定的对自己说道。我从来就没有睡着过,又怎么会做梦呢?

我欢呼!我呐喊!我狂欢!我又跳又蹦的发泄自己的情绪!

我砸开玻璃,从博物馆的窗户爬了出去。在这寂静的夜里,我“越狱”了!只留下一辆不知道是石头还是铁制的自行车立在了原地,还有一地的被我抖落的泥土。

我狂喜的奔跑中,穿着一件破旧的衣服,在这个与自己脱轨了一千多年的城市,漫无目的地奔跑着,我真庆幸这一千年来我一直没有忘记如何操作自己的身体,我虽然动作看上去有点不协调,骨头与骨头之间有些碰撞,但是其他一切看起来都显得正常。

在这夜里,没有风,没有月亮,一切都那么安静,只有我的心情无比的激动。

我慢慢的游荡,为什么街市上一个人都没有呢?我好饿啊!我需要食物和水!

最后,我大概是饿得昏倒了,再醒来,自己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躺在了床上。

原来是一位慈祥的老太太收留了我,她是早上去拿报纸的时候在门口看到的我,

她问我:“饿了吧?”

我点了点头。

然后她拿来了食物。

她问我:“渴了吧?”。

我点了点头。

然后她拿来了水。

她问我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孩子?

我还是点了点头。

然后她就笑了。

我拿过她的报纸,上面的字我已经忘记了大部分,但是我还是能看出一个大概。

“博物馆单车少年失窃,警方正在立案调查。”

然后下面有几张照片,照片上有一辆石化的单车,地上还有一些泥屑,还有被砸坏的玻璃箱和玻璃门。

我看了看自己被包扎过的手,想起当时激动得直接用拳头砸玻璃,笑了笑。

我总不可能去自首吧?说是我偷走了雕像吧?

然后等警察要求我归还雕像的时候再把自己交给他们?

更何况,我这样说了,有人信么?

老太太见我流浪的像个小乞丐,而且连自己是谁家的孩子都回答不上来。就直接把我叫到了她家的奶茶店去给她帮忙,顺便养活自己。

我自然是欣然接受,我每天都兢兢业业的给客人冲奶茶,晚上陪老太太看电视,我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可是我竟然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模样了,所以我找来了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我父亲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就在这时,老太太走了过来:

“瞎说,你父亲肯定比你老。”

我顿了顿,发呆的望着镜中的自己,细声说道:

“是啊,比我老,老很多。”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还是那样平淡的工作,每天的生活规律,就像一碗死水,泛不起一丝涟漪。

我开始思考:

“我就要这样活下去吗?然后变老?这样有意思吗?”

“为什么一千年的寂寞时光我都不曾落魄,而在这里,我却异常的压抑?”

“我在心里早就已经把自己当成是一块石头,为什么我还要重新活过?”

老太太叫我出去买菜,结果我找不到路;我和别人打招呼,结果别人翻我白眼;我想吃西瓜,结果却听说没有这样一种水果;我想找个女孩谈一场恋爱,结果我的心却像石头一样不懂感情……。

我站在窗户前,望着这个忙碌的世界,一瞬间,我仿佛明白了,这不是我要的!

从一开始,我想要的就是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当时生活中的欢乐;后来我想要的是那个所有委屈都说给我听的女孩,还有爱情;最后我想要的是花开花落的公园,还有世界的美好。

从一开始,我要的就不是单纯的生命。我要的是享受生命的过程,然而现在,我重新拥有了生命,却再也找不到我生命的意义了。

最后,我告别了老太太,找来了当初的破旧衣服,重新偷偷地回到了博物馆,我避开了监控,重新坐到了自行车上,那一刻,我能感觉从我的脚开始,我的身体慢慢变成了石头,最后才是嘴唇。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模样,也许明天开始,又会有人来参观“文物”。

在这一刻,我找到了我生命的意义。

在人们眼里,我是一段历史;在我的记忆里,我是一个解不开的迷。可是不管怎样,人们会记住一千年前的少年是骑着自行车的,我也会永远的记住我的父母老师朋友,还有那个女孩,那个公园。

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一位老太太捧着一张报纸坐在窗前静静的看着,报纸上的头条写着“博物馆失窃案最终告破,警方称:文物归还,偷窃者良心发现。”

老太太笑眯着眼睛“对了,那孩子还没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呢!”

石像永远的被定格在了博物馆里,或许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当初一道天雷落下,奇异的事情发生,但是被石化的并不是那骑自行车的少年,而是一段时光。是一段生命本该拥有的所有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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